</dt>
兵士們這才認出來,鬚髮皆是花白的那個老者是衛國公,而另一個老人……
那老人粗著聲喝道:“去叫你們將軍來!”
兵士們不敢怠慢,立刻有人上馬跑走。
沒過多久,一箇中年人打馬而來。
他跳下地,先對衛國公抱個拳,隨即去拉另一個老人,低聲道:“爹,怎麼回事?”
老人沒動,只板著臉道:“你待在這裡別動。”
中年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旁邊的兵士們也是莫名其妙。
正在這時,城牆上有兵士探身向下喊:“有一隊人朝這邊來了!看著有好幾千人!”
中年人心頭一跳,連忙順著門前的路望出去。
整齊的跑步聲傳進耳中,他很快看到打頭騎在馬上的黑甲人,眼睛猛地瞪大,脫口道:“太、太子?!他不是死……”
旁邊幾個兵士緊張地問:“將軍,要不要關門?”
中年人被喊回神,可沒等他想清楚,就聽見他爹沉急喝道:“我說了,你待在這裡別動!”
中年人被這一聲震得心頭一顫,轉眼回來看他爹,又看看旁邊一聲未發的衛國公。
沒給他多猶豫的時間,謝煐已經帶隊來到門前。衛國公也翻身上馬,策馬並過去。
這時再想關門已來不及,守門兵士都瞪著眼,眼睜睜看著這支隊伍穿過延喜門,去往東宮。
中年人感覺腿有些軟,抓著他爹的手剋制不住地顫抖:“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人轉頭看向兒子,沒回他話,只問:“東宮衛是否能進內城,能入東宮?”
中年人微愣,下意識道:“可以是可以……”
東宮衛東宮衛,就是守衛東宮的衛士,進內城入東宮自是理所當然。可現在這情況也明顯反常啊!
老人這才拍拍兒子手背:“你既照章辦事,便怪不到你頭上來。”
中年人閉上眼,長嘆口氣——老父站了太子的隊,他這個當兒子還能怎麼辦?只希望太子能成事吧……
謝煐帶隊進了居住多年的啟明宮,來到西側的一面牆前。
安陽所有城門關閉,防的是京郊三大營。
北辰宮的所有宮門想必也關了,防屯在皇城與北苑的兩衙禁軍。
不過,啟明宮與北辰宮不過一牆之隔。
無非是用多少炸藥的問題。
轟的一聲巨響過後,煙塵散開,東宮衛立刻上前清理碎磚石。
謝煐一馬當先,踏進北辰宮。
時間稍稍回倒。
白殊在北辰宮嘉德門前下車。他裹著斗篷,手捧手爐,兵士們打量過兩眼,等旁邊文書做好登記,便示意他可以進去。
大宦官一言不發地領著白殊往裡走。
從嘉德門去往宣政殿要走挺長一段路,白殊扯緊斗篷,氣息在嘴邊不斷形成白氣。
白殊抬頭看向天空。從他們進京那日起就天天在飄雪,今天倒是停了,雲層卻要散不散的,天亮得都不暢快。
寒風吹在臉上,雖然不像北地那般刀割似地疼,冷意卻是如同粘在皮上,一點點往皮肉裡鑽。
白殊突然想起去年冬至之時,他和謝煐一同走向含元殿。當時謝煐說,日後隨他在宮裡坐車坐轎,不用再受著嚴寒酷暑走路。
這才一年,那話就快能實現了。
想到此處,白殊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彷彿連路程都變短了一些。
好不容易走到宣政殿,爬上高高的階梯,卻還要除了斗篷和手爐,先在殿外候著。
等過片刻,聽得裡面宣,白殊才走進殿去。
這是他回京後第一次公開露面,一路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