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朝不能放棄任何機會,必須努力完成委託,拿到所有的酬金。
對方是精密謀劃犯罪陰謀的始作俑者,她處在被動一方,無法左右對方。稍有不慎,可能全盤皆輸。
顧今朝再次商量:“上午十二點之前,可以嗎?過了午後,我必須回來。希望你轉告我哥哥,如果想讓我回家,也需要尊重我的安排。”
必要時,也需要擺出大小姐的姿態。交易雙方,不能一味弱勢。於是她這樣講,希望能兩全。
一個人若想同時做幾件事,又想做得好,必須將時間精確卡住。恰好,她很擅長爭分奪秒。
張明華十分為難,但是也清楚兩方都給他十足的壓迫感,如果想從中獲得好處,都不能得罪。於是他勉強同意,決心再去溝通。
一個下午過後,張明華再次匆匆來到這間診所,表達對方同意了,並且勸道:“你哥哥還是很疼愛你的,希望你能體諒他的不易。”
顧今朝表面答應,送走張明華,便張望到斜對面走出一個人。她在觀察kev,對面的kev也經常不經意地觀察她這間診所。
兩個人目光相望,賈凱文微笑著走過來,將身子斜斜倚靠在診所門口,戲謔問道:“顧醫生,我今天不出診,本來想打算邀請你去練習鋼琴。只不過看到那個男人一直在你的診所進進出出,不知是什麼節日,竟有城寨外的追求者踏入這裡,高調來訪。”
顧今朝露出虛假微笑,與他切磋,“哦,不過是一個追求者,邀請我清明節陪他去弔唁父母。我看他一個人可憐,便答應了。”
賈凱文面露打趣神色,“我勸顧醫生要想清楚,這種事可不能隨便答應。拍拖事小,祭拜父母事大。傳統人家與西方不同,祭拜陰間父母,那是抱著要繫結你一輩子的打算。人家臆想同你結婚呢!”
顧今朝愣了一瞬。
不過是隨口胡謅一個看得過去的理由,卻被人解讀出這種意味。
她突然想起阿和羞澀的神情和深情的眼睛。他也曾那麼真誠地在她耳邊講,一輩子。
多麼奇妙又難以理解的詞彙。
她的人生好似只有一天,只顧得上明天繼續活下去。一輩子的命題太大太遠,即便是做出承諾,也是當下有效。未來無法保證。但內心的一片柔軟,仍保留給他,只保留給他。
顧今朝輕輕笑了笑,“這就不勞賈醫生操心。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不如我們現在去練習鋼琴,剛好,我最近經常聽喜歡的夜曲。”
“請。”賈凱文讓開道路,紳士揮手。
今日停診,賈凱文的診所內十分安靜,甚至樓上兩側左鄰右舍都沒人居住,像是隔著許多空房間。
陽光輕輕灑在三角鋼琴上,但這樣昂貴的樂器其實並不怎麼能曬太陽。於是賈凱文輕輕拉上紗簾,透出淺淺的光線來,柔和不刺眼。
顧今朝點名想練習著名的降a大調夜曲,出於作曲家肖邦之手。這首曲子,她只在
許樂恩的指點下磕磕絆絆彈奏過幾次。
許樂恩說她彈鋼琴極有天賦,但顧今朝自己內心很清楚,那不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她對五線譜的快速讀譜認知,和指尖熟悉的肌肉發力,來自於某種遙遠又古老的肌肉記憶。
關於在某個舊世界彈鋼琴的記憶早已成為一片廢墟,末世生存期間,音樂與樂器也不復存在,因此它不是一種必要的生存技能,便被逐漸遺忘。
現在重拾起來,肌肉記憶蠢蠢欲動。
她打算在賈凱文這裡練習這首曲子,因此自己私下練習並不能太過流暢。寥寥幾次,就足夠了。
顧今朝並未掩藏自己紮實的基本功,賈凱文連連驚歎:“顧醫生,你以前一定學過,學得真快。”
她必須趕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