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女仔直勾勾倒在周嘉和懷中,正是用餐時間,驚得檔口食客各個抬頭觀望。
顧今朝昏厥過去,頭上冒汗不止,眉頭緊鎖。
周嘉和將她攬在懷裡,一時心急,大概明白她又發病,哪裡還顧得上檔口生意。他只好對坐下等餐的居民道歉:“對不起,今日大家去別處吃吧,已經出餐的也不用給了。我有急事要回家一趟,今日打烊收檔。”
附近檔口雖然因拆遷已經搬走幾個,但吃飯總還有別的地方。城寨居民大多對私事寬容,一個個還關切道:“阿和,沒的事啦,你忙你的。”
一名少年從桌邊穿行過來,對周嘉和說:“阿和哥,你放心去,檔口我幫你收。”
另幾個少年也過來幫忙,“阿和哥,你放心走,單車我幫你鎖好。”
一大批日常遊蕩的青少年,因為來幫老豆老母做工的工廠討個公道,最近經常出現在這條街。他們本就認識周嘉和,一來二去,更加熟悉。
周嘉和與人為善,見他們有時沒有鈔票吃飯,眼巴巴地遠遠望著檔口流口水,便不時請他們一頓,也不收錢。
他幼時沒有父母,也是這麼過來,見人如同見到少年時的自己,同情與憐憫早印刻在心中多年。
少年們飢腸轆轆時,周嘉和時常善良地揮手,給他們放滿香噴噴的叉燒,油光水滑。
周嘉和會摸摸他們腦袋,像對少年時的自己一樣溫柔,安撫少年們的自尊心:“吃吧,不是免費,等你們長大賺了錢再來還我。也可以幫我在檔口做做事抵債。”
少年人最是感情用事,受人恩惠,即便只是簡單幾餐,也感激涕零。他們太懂阿和為何這樣講話,言語之間照顧他們自尊。明明是可憐他們,卻又不讓人心裡羞慚。
於是少年們眼裡噙著眼淚,當真一個個恭恭敬敬,一口一個“阿和哥”,沒事就來搭手幫幫忙。
一個少年收攤,將東西碼得整整齊齊,另一個也過來幫忙,檔口食客漸漸散去。
有看熱鬧的道友滿口難聽話,湊過來八卦,露出滿口黃牙:“細佬,那個是阿和條女哇?好高好靚,城寨少見這等貨色,阿和有福喔,睡起來一定爽上天!”
五六個青少年直接動手將這鹹溼佬的臉打出血來,吸粉的人本就身體垮塌,這一打直接站不起身來。
少年人滿身江湖俠義,惡狠狠警告:“不許再講阿和哥一句,不然切了你舌頭,送去我老豆廠裡做肉脯!”
“丟雷老母!阿和是你老豆還是你老母!”
幾個少年眼神死死盯著他,又將他狠狠打一頓。
“是哥哥。”他們眼神篤定,已將周嘉和視作很不一樣的人。
周嘉和將顧今朝打橫抱起,一路穿行小路,想盡快回家。路口中間便經過阿龍家,被阿龍看到,趕忙叫住。
“阿和,怎麼回事哇?要不要緊?”一家人都緊緊張張,連拉帶扯非將周嘉和扯進門。
阿龍家上下兩層,一層開士多
賣貨,二層小小天地,也隔出幾個小房間。說話間,阿嬸已經收拾出一張床鋪,換了新的被單。
“你陪著她吧,阿嬸去煮點糖水給你們吃。”
一家人默默地不打擾,回到一層做事。周嘉和將顧今朝放在床上,伸手緊緊握住她的手。
顧今朝的夢境更加混亂,但後續逐漸穩定至某個場景。她在冰川求生,很多人掉入裂縫被凍死,也有不少人一起合作抓魚吃。
那時候時間還早,存活的人還很多,她的編號還在好幾百萬號。她也很想吃魚,被食慾折磨得抓心撓肝,但無奈在冰下敲魚的手藝不精,總是抓不到。
冰川太滑太脆弱,非常不穩定,稍微一動就可能有腳下的冰塊碎裂,將人吞噬。所以在其他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