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日,店裡接了幾隻泰迪犬,將每隻狗仔的捲毛修理得十分靚麗,引得油麻地附近養寵的人爭相駐足。
油麻地警署的張警官,竟也牽著一條棕色泰迪犬上門光顧。
進門之後,互相見到熟悉面孔,張警官微微驚訝,轉瞬拉過犬繩,微笑道:“我還不知道這火熱寵物新店,隸屬於顧小姐名下。”
周嘉和正在收拾地板,見了警官,自然也要打招呼,緊緊張張道:“張sir。”
張明華只看他一眼,輕輕點頭,並未多做理會。轉而便笑盈盈望向顧今朝,攀談起來:“顧小姐,我這一隻泰迪犬,今日能否交給你打理?”
顧今朝牽過狗,淡淡回答:“可以”。
張明華個頭有一米九,肩背直挺,米白色襯衫扎進西褲皮帶,周正優雅。
他偏偏斜著低頭看顧今朝眼睛,閒談問她:“顧小姐,你願意做這麼辛苦差事,肯定是很愛狗吧?”
狗毛翻飛,不安分的寵物還會亂跑亂叫,別提有多髒亂。
顧今朝每次與他說話,都能察覺到話裡充滿各種試探,令她不適。
顧今朝不大願意認真回答,冷淡說:“沒有,我只是想賺錢。”
上一次,顧小姐來油麻地警署找他,也是這麼冷冰冰的。
他接觸過很多年輕女孩釣他,風格各異。其中也有故作冰山型,當他稍微冷淡一點欲擒故縱,她們就會按捺不住貼上來。
很明顯,顧小姐當真對他毫不在意。
第一次遇見,她同他說話就冷淡,眼皮都不抬一下。
沒有畏懼,沒有期待,沒有渴求,對他這樣的一流男人不屑一顧。
她甚至連全名也不願意告訴他,只要走了一張空白駕駛證,用一個可以罰款情報來交換。錢貨兩訖,交易分明。
張明華眼神幽深,對她身份有萬般揣測,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想天衣無縫。
他敢肯定,她是某位叛逆期離家出走的大小姐。
今日她身邊有個窮小子做電燈膽,只好試探約她出門。
“顧小姐,過兩日是二月十四,春風沉醉日,我可有機會邀請你共進晚餐?”
他努力維持一個紳士笑容,彎腰屈腿伸出手,做出一個標準優雅的邀請手勢。
周嘉和滿眼痠澀抬眼打量,只能再默默低下頭。
在這等極品男人面前,他的自卑無所遁形。只覺得這等人活下來便高貴。
他們只是意外地在某個交界處相遇,其實各自生活在不同世界,處在兩個天塹般的階級裡,天生便有云泥之別。
他甚至聽不懂春風沉醉是什麼意思。
但二月十四日這日期,連他這樣住在九龍城寨的鄉巴佬都知道,是西方的情人節。
男女拍拖,最重要、最浪漫的約會節日。
顧今朝並不知道這日子是什麼節日,只是聽見文縐縐的共進晚餐四字,立馬在腦海內翻譯成,他要請她吃
飯。
她現在清楚知道這個男人薪水豐厚,很有錢。如果請一頓昂貴大餐,她願意去嚐嚐。
她馬上脫口而出:“吃什麼?”
她答應得好爽快啊。
周嘉和忍不住抬頭看她,心中湧點酸澀。
他輕柔起身,牙齒咬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只默默抱起那隻泰迪狗仔,自顧自往店鋪深處,開啟水龍頭,嘩啦啦沖洗起來。
他本能抗拒再探聽這場對話,不想自尋難受,便自覺退出。
她應當是不懂節日,才會這般乾脆。但他也仍不打算拆穿。
他再次蜷縮排自己軀殼。阿龍說得沒錯,張警官這種極品男人,魅力非凡,還這麼有錢。
他只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