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
周圍兩側太監捧著酒肉果蔬供奉。
大殿中央,自己的女兒正在翩翩起舞,猶如湖中風荷,舞姿優雅而又曼妙···。
王恩那張方正剛毅,就像銅鐵鑄成的臉,一瞬間又黑又青。
以他的智慧,不難看出,這是君王故意為之。
就彷彿,他的女兒是那禍國的妃子,魅惑君王,蠱惑君心,阻止了帝王上朝管理國事。
跟在王恩身後的幾位重臣,皆是其心腹,此時即便是心中有異樣,面上卻不敢表現分毫,只能紛紛低下頭,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一般。
“哼!混賬!”與翩翩起舞的容妃錯身而過。
原本曼妙的舞姿戛然而止,容妃神情悽然的退到一旁。
音樂也停了下來。
“不許停,繼續···奏樂!元帝西征曲!”封林晩大手一揮,冷冷的說道。
鼓聲敲響,這一次少了絲竹管絃,而多了許多金屬撞擊的聲音,更多的是用一些音色比較尖銳或者宏大的樂器演奏。
封林晩走下龍椅,就這麼面對面與王恩站立,互相對視,目光中都彷彿可以噴射出雷霆。
程鵬海老奸巨猾,心思詭異,難以揣度不提。
霍曲義和趙開誠,一者駐守邊疆,一者隱於幕後,依舊偽裝成賢王的表象。
唯有王恩,為達目的,百無禁忌。
他是封林晩現在必須最直接面對的第一位對手。
也是封林晩想要奪得實權,獲取權柄的第一塊絆腳石。
“陛下!施設龍霄軍,有違祖制,霍亂朝綱,勢必會導致朝野上下,甚至民間百姓人人自危,人心惶惶。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廢除龍霄軍。”殿內樂聲喧鬧,王恩的聲音,卻依舊穿透了層層的阻隔,將自己的話傳遞到了封林晩的耳邊。他口稱‘懇請’,實則沒有半點請求的姿態,更像是逼迫和威脅。
封林晩卻充耳不聞,就像是在欣賞音樂一般。
他甚至拔起了地上的寶劍,跟著音樂揮舞劍鋒,像是在跳劍舞。
又或者···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王恩冷眼看著封林晩,彷彿在看一個無力掙扎,卻要努力擺出一幅‘我很紅’‘我的表演很精彩’的小丑。
只是,因為進殿時,看見女兒猶如‘妖妃禍國’般獻舞,又有刻意的用音樂打亂思緒。就連王恩,也沒有察覺到,眼前的這位皇帝陛下,氣息上似乎有那麼點不對勁。
“王大人!既然說到了祖制,那麼···太宗在世時,便定下了規矩,顧命大臣需當在天子成年後,便歸還一切權利,告老還鄉以全君臣之義。如今陛下已然成年,王大人卻又為何眷戀高位,不肯退去?”一個有著狐狸眼,手持著一把摺扇的男子,從一根柱子後面繞了出來,用扇子敲打著手心,高聲詢問道。
王恩未曾說話,跟在他身後的一位重臣卻道:“你是何人?有何資格質問當朝太保?”
狐狸眼撐開扇子,用扇面遮住半張臉,露出一個狐狸般的笑容:“下官司馬亮,陛下親封的東緝事廠主事,官拜三品。東廠主司訪謀逆妖言大奸惡等事,與龍霄軍均權勢。同時···監視龍霄軍,適當時候,有便宜行事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