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盼兒拍拍她,“不許這麼說話。”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許琴緊緊地靠著魯盼兒,“老班長,幸虧有你。”
聲音哽咽了。
“你想哭就哭吧,哭過了就把過去的事放下。”
“不,我永遠不能放下!”
許琴並沒有哭,反而慢慢平靜了,“十多年了,我都沒有回家過年,我每次要去看他,他都說在部隊,不方便——現在我才知道他們一家在團聚。”
“我不願意回去,他們應該也不想我回去吧。”
“既然這樣,我就一輩子也不回去了。”
“如果他將來需要錢,我可以給;他生病了,我可以照顧。
但是,一起過年,還是算了吧。”
魯盼兒卻哭了,自己是孤兒,可還有一個溫暖的家。
許琴不是孤兒卻比孤兒還可憐,十幾年無家可歸,不能在家跟親人一起過年。
以後自己再不勸許琴回家了。
“老班長,你怎麼哭了?”
許琴吃了一驚,拉住她的胳膊,“你別為我傷心,我現在不是挺好的?”
“在部隊院校讀書,有吃有住,不用花錢,還有津貼。
到醫院實習,業務提高特別快,我是同學們中第一個獨立值班的。”
“你別忘記了,我是堅強的解放軍戰士,不是嬌小姐,什麼困難也不怕!”
“我知道你最勇敢,最堅強,”魯盼兒抱住許琴,“以後,你就把我家當成自己家吧。”
“我就是這樣想的呀!”
許琴笑了,“今天的菜做壞了,不過過年的時候我一定要做一道好吃的菜!”
“你一定能的。”
兩人又聊了許久才睡著了。
第二天,魯盼兒和躍進、許琴去了部隊醫院,在門口大家分開,許琴去了外科病房,姐弟倆兒去了婦科。
走廊裡,穿著大花棉襖的春妮正在建國的攙扶下散步,見了他們就笑,“醫生說我恢復挺好的,今天拆了線就可以出院了。”
這時候臥鋪票不好買呢,魯盼兒便說:
“到家裡先住幾天,買到臥鋪票再走。”
“我昨晚排的隊,已經買到臥鋪票了,正是今天下午的。”
陳建國笑著說:
“本來還想著一會兒過去打個招呼呢,沒想到你們就來了。”
“要過年了,家裡人都惦記著我們,”春妮笑著,“我們也想早些回去。”
魯盼兒便不再挽留,“我給陳嬸兒、九奶奶、小春嬸兒和社員們都買了些東西,一會兒讓躍進送到火車站,幫我帶給大家。”
說著話,醫生來了,帶著春妮去處置室拆了線,又交待一些注意事項。
魯盼兒和躍進幫著收拾東西,辦理出院手續。
許琴過來見他們都準備好了,又細緻地囑咐了一番,才扶起春妮,“到食堂吃過飯再走吧。”
魯盼兒有心請客,但春妮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不能走太多的路,在醫院吃飯倒還方便,就點頭同意了。
建國也是一樣的想法,便向許琴道:
“這次多虧你了,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
“春妮是你的同學,也就是我的同學,不許瞎客氣了!”
許琴笑著帶大家到了食堂,買了菜飯。
送走建國和春妮,沒幾天豐收就回來了。
一別半年,見到弟弟,魯盼兒先驚叫一聲,“你的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點兒近視。”
躍進扶了扶鏡框,“大夫說佩戴眼鏡能防止近視加深,保護眼睛。”
其實周圍也有戴眼鏡的人,比如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