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系統介面點撥了催眠歌單,聽著聽著就陷入了夢鄉。
等她醒來後,已經快中午了。
臥室裡沒有人,放在床頭邊的椅子空著,祁延人不在。
房間窗簾拉了一大半,特意留下一角。燦爛的陽光從那一角傾瀉而入,灑在一旁的沙發上,光束中灰塵漫天飛舞,將這一刻的時間,無限拉長。周圍一切似乎都靜止了下來,時間的腳步也停住了。
透過臥室微闔的門,能聽到門外祁延壓低的交談聲,影影綽綽,聽不清晰,卻莫名令人安心。
此刻的言桉,高燒依舊沒退,傷也還沒好。
可她躺在床上,卻有一刻的錯覺。彷彿自己還在那年午後,舒舒服服躺在靈山湖面,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沒有靈智的普通蜻蜓偶爾飛過,落在她的葉片上。蜻蜓翅膀微動,連帶著她的葉片也微抖。
有時言桉會起些調皮的心思,故意動動葉片,嚇得蜻蜓飛走了……
思緒悠長,就在言桉躺在那發愣的時候,祁延掛了電話,輕聲開了門,躡手躡腳走了進來。
但目光在觸及睜著眼的言桉時,稍微一停,索性幾步走了過去,問道:“我吵醒你了?”
他的聲音,還保持著先前的音量,特意壓低,把聲音壓的低沉。
沉如月光下幽黑不見底的湖水,是言桉最喜歡的湖水。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言桉突然就很想哭。
她好想把什麼都告訴他。告訴他,她不是人,孩子們也不是人,而且他還有三個孩子就在後院的結界裡呢。
這樣,言桉就能和那年一樣,做一株沒有心事,無憂無慮曬著太陽的銅錢草。
她不用再苦苦隱瞞著什麼,猶豫著什麼,擔心著什麼。
可是,她不能。
晶瑩的淚珠靜靜的從眼角掉落,將言桉那雙眼睛潤得更亮。
猝不及防見到眼淚,祁延眉頭緊皺,坐到床邊,俯下身,微微冰冷的手指探在她發燙的額頭上,哄小孩般道:“怎麼了,很不舒服嗎?溫度還沒退,藥效沒那麼快。如果真的不舒服,我們去醫院?”
她用沒有扎針的手抹著眼淚,搖搖頭,哽咽道:“祁延,我手疼……”
祁延頓了頓,看著她扎針的手,小心翼翼拿起來仔細打量片刻:“是不是針頭逃掉了?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言桉繼續搖頭:“我不要醫生來看,我不想打針了,我想拔掉。”
祁延無言片刻,語氣無奈:“輸好了再拔,快了,你看最後半瓶而已。”說完,他指了指頭頂的輸液瓶。
她淚眼朦朧的瞄了一眼,哭泣聲都壓不住了,很絕望:“怎麼還有半瓶啊……”她都睡了一覺醒來了。
祁延:“……”
他將言桉的手小心放下,輕敲了一下她額頭,哄道:“聽話。”
言桉吸了吸鼻子,想了想,拉著哭音問:“你錢打給梁白羽了嗎?”
祁延頓了一下:“打了。”
“哦……”她拿過被子,擦了把臉,把旁邊的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
果然,半個多小時前,梁白羽就把一百萬轉給她了。
言桉把手機放下,對他道:“我又想睡覺了。”
言桉思維向來跳脫,聊天也常常天馬行空。
祁延給她掖了掖被角,在床頭櫃抽了張面巾紙細細擦了擦她眼角殘留的淚滴,道:“睡吧。”
她於是便閉上了眼睛,靜靜將錢轉化成靈力,專心療傷。
運功療傷向來都要百分百投入的,所以言桉沒有發現,祁延自己也沒有發現,她轉化的靈力,幾乎有一半進入了祁延體內。
一百萬療傷,最後卻只有五十萬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