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學習的學生時代,只要不出意外似乎總是過得很快,往往一眨眼就是一年,而初叄這年,陸縈的日子似乎一下慢了下來。
因為這年發生了一件對陸縈來說,十分不得了的大事,相比之下,父母創業成功,雙雙歸家,專心照顧她和陸決升學的這件事,就顯得格外微不足道。
那是初叄的下學期,剛開學沒多久,大家每天都叄點一線的上課,刷題,吃飯,幾乎所有人都悶足了勁兒去學習,只為中考後能如願上個重點高中,唯獨少數幾個人,每天不急不緩,完全沒有中考競爭意識,而這些人,不是尖子生,就是家裡有錢交擇校費的,而陸縈姐弟兩者皆佔,所以日子過得相較其他人,確實要輕鬆不少。
所以這也導致了,別人下課依舊在擠時間刷題,而陸縈卻有空伴著溫爾雅出去打晃休息。
這日和往常一樣,連續上了兩節課後,好不容易迎來一次大課間,陸縈和溫爾雅一下課就溜去學校的超市,買了些吃喝回教室補充能量,買完東西回到教室後,陸縈本想分陸決點吃的,結果陸決並不在教室。
她本以為陸決是去解決生理問題了,就放了東西在他書桌上要走,可離開的時候剛好碰到他的同桌柳雪晴,柳雪晴見到她,露出個有些詫異的表情和她打了個招呼,然後問她,“老師沒叫你去見家長嗎?剛才你走了之後,老師來班裡說陸決的媽媽來了,讓陸決出去見面,我以為你也去了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別人一直都以為她和陸決是一個媽生的,但其實陸決是她小表叔的孩子,只是她聽說這位小表叔是個放蕩不羈的苦命人,二十出頭時喜歡到處探險,終年不著家,後來父母出了意外,還是她爸幫忙料理完後事後,他才趕回來。
後來因為父母雙亡,這位小表叔徹底了無牽掛,更是常年在外旅行,隔了幾年後才在旅途中結交了一個女朋友,並且有了愛情的結晶,後來他在一次探險中英年早逝,那位無緣見面的小嬸嬸因為要再嫁,便把陸決送回了陸家,交由在親戚之中條件最後,為人最可靠的陸縈的父親陸清也當養子撫養,所以陸決的親媽其實另有其人。
而如今來見陸決的媽媽,恐怕正是陸縈小時候無緣得見的小嬸嬸,如果是她媽媽的話,一定不會只叫陸決一個人去見面的,於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跑去問了老師,得知他們兩個人的見面地點在哪後,便獨自一人趕過去了。她實在太想見見那個無緣見面的小嬸嬸了,她特別想知道到底是怎樣風華絕代的人,才能生出陸決那麼好看的弟弟。
聽老師說,他們是在學校的一個小會議室裡見面的,那裡除了教育局的領導來開會時會用,平日裡幾乎很少有人會去,所以很適合母子兩個人見面,而陸縈趕過去的時候,由於那裡很少有人走動,所以顯得特別安靜,這也導致她遠遠地就隱約聽見會議室裡傳出的爭執聲。
於是她悄聲潛了過去,躲在會議室關著的門後面偷聽起來,說實話,她特別好奇,為什麼多年不見的親生母子會一見面就吵架,因為在她的認知裡陸決不是這樣的人,他向來溫順,自從來到她家,她便沒見過他發火鬧脾氣的樣子,更何況他和親媽多年未見,以他的性格就算不淚灑當場,那最起碼也得是場感人肺腑,母慈子孝的大型催淚認親現場,而不是此刻劍拔弩張的吵架。
她隔著門板仔細聽著他們的吵架內容,只聽裡邊有個聲音略帶強勢的女聲語氣不善地說:“你的戶口本來就在我名下,上邊白紙黑字寫著我和你是母子關係,無論是血緣還是社會關係,你都是我秦姝黎的兒子,你跟我回家有什麼不對?”
“我憑什麼跟您回家?是憑您讓我動不動就餓肚子,動不動就一頓暴揍,還是動不動就喊我去死?”陸決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波折,但卻讓躲在門外的陸縈聽得心驚膽戰,心裡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