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省心的閨女就是三年前讓他受辱的人,深知對方是女子,若是個男子的話,即便他再沉著內斂,亦或是老魏王千叮嚀萬囑咐要助的人,他都要折斷了此人那雙多餘的手。
雨聲漸大,沖刷著小樓旁的樹木葉子,沙沙作響,霍景霆目光落在兵書竹簡上,也不再管外邊的沈容,他不做報復,只是讓她自生自滅,已然是仁慈,仁慈二字放在他的身上,似乎也陌生,在刀光劍影,鮮血如流的戰場上,仁慈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心思正放在兵書之上,小房外響起動靜,是往小房走來的腳步聲,霍景霆眼神一斂,多了幾分寒涼之意,腳步聲停在小房門口前,霍景霆抬起了眼眸,眼神銳利的看向站在門口外沈容。
沈容在對上了霍景霆的眼神之時,便心生了一絲的怯意,霍景霆的眼神是她見過的所有人當中最為犀利,讓人與之對視便心生怯意的,就如同讓人覺得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千軍萬馬兵臨城下,氣勢恢宏。
“怎麼,還有事?無事的話就不要擾我。”霍景霆語聲冰冷,不留半點餘地。
大抵是硬氣在剛剛用之過度,沈容現在也沒有方才的淡定,臉上多了些不自在,躊躇半響,才踏入小房中,低下了頭,聲音漸弱的道:“若是如將軍方才所言,如此的話,將軍是不是就不計前嫌?”
聞言,霍景霆眼眸一瞬的睜大,隨即平緩過來,擰緊了眉,這世道還真的變了,女子向來謹言慎行,知書達理,怎就到了老魏王家的閨女,這些都是些多餘的東西。
霍景霆想起是在什麼地方第一次見的沈容,便也不覺得奇怪了,從座位上站起,腳下如同是帶風一樣,幾個跨步就到了沈容的面前。
沈容所想,為了面子,霍景霆好歹還會和她彎著道道來交鋒,誰知……
霍景霆兩手抓住了沈容的手臂,然後一捏一提,幾步,一放,刷的把小房的門給關上,留下看著緊閉得房門,還一臉還在狀況外沈容。
她剛剛還在想要和霍景霆比一比,看誰的耐性比較好一些,可霍景霆根本就沒有給機會她比!
是誰說要是她答應他就不計前嫌的,是他!雖說她也看得出來,霍景霆不過是想要嚇退她,可她現在怎麼看著都像是——她把霍景霆給嚇退了?
她是不是太過兇猛了?
她是不是應該委婉一點?
呸!
霍景霆就是打定注意要回邊疆,不管她身在在未央城是處在何種水深火熱之中。
“霍將軍,你我之間有誤會,就應當解釋清楚。”這最大的靠山要是沒了,她就相當於在現在就沒有了半條命,不……
應該只剩下一口氣苟延殘喘,即便還有一個大司徒,陸銘或許是她得右手,可畢竟掌管兵權得時候霍景霆,霍景霆就是她的血液,手沒有了,尚且還可以活,血沒有了,就是枯屍一具。
即便霍景霆不幫沈安,沈安也自然也有人幫,比如大梁,為鞏固位居首位的地位,扶持了西吳現在的新君登基,密報中得知,沈安與大梁的公子衛吾交往慎密,而這衛吾是最後可能成為大梁的儲君的人選。
她沒有霍景霆的支撐,而沈安有大梁的扶持,結果可想而知。
“霍將軍……”沈容依然不死心。
霍景霆選擇只是不助她,那麼就已然說明他看在老魏王的面子上,二則因為她是女子,三則因為當初她也是身不由己,所以只是冷眼旁觀,不會對她怎麼樣,故她的膽子也大了些。
“閉嘴,這裡就你我二人,你無須做戲,我也不會尊稱你為王。”霍景霆把兩個人的關係撇得清清楚楚,更是把沒有把沈容當成大魏的王。
隔著一扇門,聽到冷冰冰的聲音,沈容瞪著木板,心中不恰,對著門又是虛踢又是虛晃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