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聞言,瞬間清楚了。
沈寒霽早有所料,他知道清寧郡主知曉他們一同回來,必定坐不住來打探訊息,而能打聽得清楚的渠道,莫過於是孫氏這裡。
孫氏本就有些心術不正,所以無論如何都會與清寧郡主牽扯上,沈寒霽也是料定這點,所以才讓人盯著她的人。
溫盈笑了笑。
扶著她的蓉兒見了這笑意,不免問道:“娘子為何聽到這些,心情就好了?”
溫盈輕笑道:“沒事,就是覺得你們三爺似乎有些人情味了。”不像夢中那個人,似乎真的是冷到了骨子裡一樣。
離福臨苑遠了些後,溫盈吩咐蓉兒:“你盯一下福臨苑這邊的動靜,看看二娘子何時出來,出來的時候又是怎樣的。”
蓉兒雖不知用意,但也應了聲,轉身而去。
回到雲霽苑的時候,溫盈見到了院外站著不敢進院的青竹,微愣。
回來前,沈寒霽說青竹去追捕推她下河的人了,現今出現在雲霽苑外邊,可是把人給抓到了?
青竹見到溫盈,滿臉羞愧的低下了頭。
溫盈喊他進了院子。
進了偏廳後,問他:“可是把人抓到了?”
青竹點頭:“小舟上的船工被她們挾持的時候,留了心眼,在船上做了手腳。她們逃得不遠,船就漏水了,只能棄船逃到了河灘上,四周山地難行,又因在水中游了許久耗費了體力,小的很快就追上了。”
溫盈點了點頭。琢磨著這人抓到了,沈寒霽那日在艙室中與她所言的計劃,進展應該也能順利許多。
“那日,為何不聽主子命令?”溫盈也大概猜得出來原因。
青竹低下頭,躊躇半晌才道:“娘子都已經送離避難了,小的沒想那麼多,就想著主子還要面對殺人如麻的水寇,就回去幫主子了。”
溫盈嘆了嘆氣。端起溫熱的茶水飲了一口,放下了杯盞後,才語氣輕緩的與他說:“你家三爺向來才智過人,在遇上禍災和突發之事的情況之下也能極快的做下決斷,他所做的決定都有他的道理。”
說出這些話後,溫盈自己都有些怔愣。
不知什麼時候起,她竟然也這麼信任沈寒霽了,並未懷疑過他在官船上所做的一切決斷。
青竹低下頭,愧疚自責道:“小的知錯了,無論主子怎麼罰小的,小的都沒有怨言。”
沈寒霽會如何罰青竹,溫盈也不知曉,也不會摻和進去。她讓青竹進來,除了詢問推她下水的人是否抓到外,還有她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
青竹繼而說道,那日逮到人後,因官船停了許久,又去得慢,很快便追上了。
當日入了夜,夜深。
官船在埋伏之地前十里及時掉頭,迴轉淮州。在去往寺廟的分流處,沈寒霽與溫霆等數人快速的上了小舟,去接溫盈。
而船上那些非富即貴的百姓怕遇上危險,本也想自己坐小舟離開,畢竟離最近的鎮子碼頭也不過是一個時辰罷了。
但哪裡還有那麼多的小舟送他們去碼頭?
且碼頭也不知危險如何,更別說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他們一一下船了。
杜掌使怕那些埋伏的人不去追水寇船,反倒來追官船,所以便嚇唬他們說之所以會掉頭,是因前方有危險,如今只能趕緊調頭淮州。
經歷過水寇,又緊繃了一整日的百姓,現在哪裡還經得住嚇唬,只能跟著官船回淮州。好歹船上還有官兵,要是他們落了單,估摸著也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