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不是知道他只是看起來如此,實則無心無情,她只怕會再像夢裡邊那樣傻,即便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傷口包紮好了後,沈寒霽輕緩地把她的手放回被衾上,抬眸望向她。
“今日回來,聽說你傷了手,便過來瞧瞧。”
溫盈低下頭,輕撫著包紮好的手,自責道:“今日之事,有我一半責任,我若是不戴那鐲子,便不會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七妹本就驕縱,與戴不戴鐲子無關。”
溫盈搖了搖頭:“我本該在她問的時候,就取下來給了她就好,如今她被罰跪祠堂,她年紀尚小,怎麼受得了?”
沈寒霽微眯眼眸,“是不是我太過冷落你了,所以不大瞭解你,你竟是這般不計較的人?”
溫盈低垂著的眼神露出了幾分幽怨。
難道不是嗎?
她就是不計較,在那夢裡的上輩子才會落得個鬱鬱寡歡,含怨而終的下場。
沉默了片刻,便壓抑著聲音反問:“如何計較?我身後無強硬的孃家,在侯府……”咬了咬唇,還是放開了說:“又無夫君疼愛,在婆婆那裡又不討喜,無人撐腰,談何計較?”
許是說到憋屈之處,一雙眼也紅了,有些溼潤。
修長的長指挑起了她的下巴,沈寒霽那狹長的眼中,黑眸諱莫如深,涼聲道:“娘子這是在怪為夫冷落了你?”
溫盈眼裡的盈盈淚珠簌簌落下,委屈,怨念都寫在了眼中。
四目相對許久,終是沈寒霽鬆開了手。
面無表情,淡漠道:“今日的公道,我自會幫你討回。”
說罷,又恢復了平日那般溫潤。抬起手,指腹擦了擦她眼尾的淚珠,溫聲道:“莫哭了,若平日有委屈,與我說便是。”
溫盈點了點頭,不語。
沈寒霽坐了一會後才出去。至於是回屋還是去前頭,誰知道呢。
人走後,溫盈斂了臉上的委屈之色,面色平靜的捏著帕子擦去眼尾的眼淚。
委屈是真,可眼淚是假。不假一些,他又怎知她在侯府過得有多艱難。
討回公道
沈寒霽才出雲霽苑,便有主母跟前的婆子來傳話:“侯爺讓三爺到前院去。”
沈寒霽微微頷首:“我現在便過去。”
前頭的院子,沈明霏跪在地上抽抽搭搭的哭著。
“爹爹,明霏知道錯了,饒過明霏這回好不好……?”聲音哽咽,便是眼睛和鼻子都哭得通紅,看著很是可憐。
三娘看著心疼,可她卻不敢為女兒求情。
永寧侯抿唇不語的坐在屋簷之下的圈椅上,冷漠看著跪在院中的小女兒。
永寧侯樣貌剛毅英俊,看著像三十來歲,若不是眼皮子底下有細長的皺紋,真看不出來像是快五十歲的人了。
一言不發,面色凜冽,便是坐在那裡都讓人覺得倍感壓力。
不多時,沈寒霽從院外走了進來。
似乎聽到了有人喊三爺,沈明霏似乎看到了希望。
人走到了身旁的時候,她哭喊道:“三哥,你求求爹爹饒了我這回吧,我不是故意的!”
沈寒霽朝著永寧侯微微一躬:“父親。”
永寧侯點了點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兒,聲音清冷:“你小小年紀,便囂張跋扈,不敬兄嫂,由你三哥來罰你。”
看向兒子:“被傷的是你的妻子,是從輕發落還是重罰,你自己定奪。”
說罷,轉身進了廳中。
永寧侯對自己幾個兒女幾乎一視同仁,不偏不倚,該賞自然會賞,該罰卻也從不手軟,所以在兒女眼中,他這個父親極具威嚴。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