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不住的青色。
思索了一下後,溫盈還是規勸道:“夫君若是住得不慣主屋,不若暫時回西屋去住吧。”
以前雖說沈寒霽也一直有難眠症,但也沒未見他這般的疲憊過。
沈寒霽垂眸醒著茶具,解釋道:“現在並非是因宿在何處才會難眠的。”
或者說,從淮州回來後,無論在何處睡都已經一樣了。
“那是為什麼睡不著?”溫盈問。
問這話的時候,溫盈想起了他做噩夢的那個晚上。這幾日的晚上,她半夜朦朦朧朧醒的那一會,都發現他不在床榻間,偶爾會隔著帳幔和屏風看到坐在外邊的模糊身影。
而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又總比她起得早,起得比當時分房住的時候還早。
沈寒霽抬眸與她笑了笑:“大概是那藥丸的藥效沒什麼作用了,等過幾日我再去尋金大夫調製新的藥出來。”
雖是這麼說,但沈寒霽也知道藥效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已,更深的原因是旁的。
起初,夢中只是床榻之側躺著一個七竅流血死人的單調可怖畫面,這倒是對沈寒霽沒多大的影響。可若這死人有了臉,才是最難熬的。
先前未回淮州時,倒是偶爾出現過溫盈的臉。但自淮州官船遇險,溫盈河中遇險那日起,夜夜被夢境所纏,夢中的那個死人,皆是溫盈的臉。
從夢中驚醒,就再也睡不著了。
從淮州回來,至今也有五六日了,他估摸著每日也就只睡了一個時辰左右。白日偶爾才得淺眠小半個時辰。
那次水寇夜襲,在船上察覺到溫盈落水的那一瞬間,驚惶的感覺猛的湧上了心頭。
在把人救起來的那一瞬間,他才真真正正的鬆了一口氣。
而在跳船的那一剎那。腦海中浮現起了一個念頭,萬一溫盈真的沒了,往後餘生又該怎麼過?
沒有任何答案,也沒來得及去思索答案。
那是沈寒霽生平鳳姿。便是立在那處,都像是一塊紅色的潤玉,溫潤且驚豔的潤玉,讓人一看忍不住再看。
無論是成婚那日,還是今日,再次見到他身穿紅袍,溫盈依舊覺得驚豔。免不得心想今晚會有多少家的姑娘夜不能寐了。
沈寒霽行了過來,朝她伸出了手,唇角噙笑:“娘子今日格外的光彩照人。”
往前都是有些不耐的時候,才會這麼喚她娘子,今日倒不知是哪根弦不對了,夸人竟還要帶上一聲娘子。要不是他臉上的笑不一樣,都差些讓她以為她這身衣服哪裡惹他不喜了。
溫盈把手放到了他的手上。臉上帶著笑意,恭維回去:“夫君今日也格外的丰神俊朗。”
“哪裡,娘子更好看些。”
“夫君更加俊朗些。”
夫妻官腔互捧了幾句,也就出了門。
今日一同進宮的還有永寧侯夫婦,因孫氏“身體抱恙”,自是在府中養病,不會一同進宮,不然像往常的宮宴,主母也會一同帶上她。
雲震苑中,孫氏看著牆外,幽幽的道:“溫氏如今可算是揚眉吐氣了,現下也能進入宮廷,出入宴席了。”
一旁的婢女鄙夷道:“那溫氏小門戶出身,又年幼失母,從未出席過什麼隆重的宴席,如今宮宴這麼大的場面,沒準會惹出什麼笑話,這是第一次出席宮宴,沒準也是最後一次了。”
孫氏聞言,心頭舒服了許多。搖著扇子,輕嗤了一聲:“也是,就溫氏那樣的小家子氣,只怕今日宮宴畏手畏腳的,還會丟了侯府的臉,往後母親也不會帶她出席任何的宴席了。”
有這樣想法的,不僅是孫氏,也有一些貴女。
昔日沈家三郎還未成婚的時候,諸多貴女見到他都免不得眉目犯桃花。他成婚那日,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