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娘子心思沉了沉,不確定地問:“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
蘇長清嘆氣:“母親,不管是侯府,還是其他高門,其實都不適合妹妹。母親你身居後宅,也是知道後宅算計有多深,以妹妹的心思,怎麼能鬥得過別人?”
接著,他繼續補充道:“若是嫁得好夫婿,尚得幫一二,可若是嫁不好,只怕受盡委屈。”
兒子所說,柳大娘子怎麼會不明白?但她原先想著的是蘇府和侯府是世交,門風又好,女兒嫁過去之後,無論如何都能得到善待。
後宅無妾室爭寵,身份又尊榮,便是不夠聰明也不會有人欺負她。
可暗示了幾回後,顧夫人也沒那個意思,再有兒子時下說的話,心裡頭那點兒意思越來越淡了。
話點到即止就好,蘇長清也就沒有繼續說這事,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
“二妹夫已經回去了,二妹妹尚未回去,這些天好像與妹妹走得很近,母親或該多留心妹妹會不會在二妹妹那處聽了些什麼不好的話,從而折騰六妹妹。”
一語點醒夢中人。
柳大娘子似乎想了到了什麼,臉色微沉。
蘇長清看了眼母親的臉色,知曉母親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沒有再多說。
前兩日下值的時候,蘇長清恰好遇上了有小半月沒見過的顧時行。
顧時行似乎知曉蘇雯尚未回去,便提了幾句他那二妹妹不會安生的,若是尚未回去,定然會想辦法攪了蘇蘊記名嫡母名下的事情。
而最好的法子,便是找個人當刀子使。
顧時行這麼一說,蘇長清就想到了四妹妹蘇語嫣。
在這府中,最有可能反對的就是蘇語嫣,而最有可能被當成刀子使的也是她。
蘇長清走後,柳大娘子放心腹祝媽媽從外頭院子進來,欠了欠身後,道:“大娘子,忠毅侯府那邊開始搜尋金都高門貴女的畫像了。”
聽到這話,柳大娘子愣怔了一下,隨後輕嘆了一口氣。
看來侯府是真的沒有任何結親的意思,她得為女兒另做謀算了。
初意便匆匆從外邊走回了院子裡邊,兩個小丫頭喚了她一聲。她應了一聲後,便撩裙子走上石階,快步走入了自家姑娘的房中。
“姑娘,好訊息。”初意眉眼遮掩不住的歡喜。
蘇蘊打算明日去陪兩日小娘,正收拾著衣裳,見她一臉喜意,笑問:“什麼好訊息,竟能讓你笑成這樣?”
初意湊了過來,小聲地說:“奴婢聽說主母讓人給二姑娘收拾細軟,明日就讓她回錦州去。奴婢還聽說,今天主母去尋四姑娘,恰巧二姑娘在與四姑娘在屋中說話。也不知主母聽到了什麼,讓人關上了四姑娘的房門,在屋中足足待了有半個時辰,等人出來的時候,二姑娘是讓人攙扶著出來的,臉色還很蒼白,應是被罰跪了。”
蘇蘊把給小娘準備的珍珠粉放到了包袱中,對初意所說的倒是沒有什麼意外。
初意輕啐道:“她以前經常欺負姑娘,如今現世報來了,看她日後還怎麼威風。”
蘇蘊笑了笑:“在她與四姐姐說話的時候被母親責罰,旁人都猜測得出來她在嫡女那處嚼了舌根,惹主母不喜了,日後她再回蘇府,不見得會有人再待見她。”
說到這,蘇蘊又想起蘇雯上輩子的結局,更多的是她咎由自取。
不過也確實是顧時行從中幫了她。
想起顧時行,也就想起了嫡兄大婚那日,他說的那些話。
最後那句話,蘇蘊琢磨了許久,覺著他像是決定不糾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