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即一想,想到顧時行也不是那種沒有成算的人,能這麼說,必然有他的算計。
神色只是一瞬間的一驚,下一瞬也就平靜了下來,杏眸中只餘下好奇。
顧時行淺淺一笑,很有耐性地與她解釋:“第一距離較遠,便是真的要細細調查,快馬加鞭,一來一回也需得小半個月。第二,做賊心虛者不敢調查得太明顯,他們不敢去詢問府衙,只能詢問一些老百姓,像這種案子在市井之間眾說紛紜,問十個人就有十個不一樣的說法,等他們調查清楚,至少得一個月。”
“一個月內,我也能夠查出個子醜寅時來了。”
蘇蘊微微抬眉,有些不大確定他能查出來。
“你別不信。”顧時行伸手輕點了點她的額心,放緩了語速:“當初辦案的不是你夫君,若是你的夫君來辦,那許通判也不會被冤枉,更不會因此而丟了性命。”
顧時行臉上是悠然自信之色。
蘇蘊戲謔:“我怎覺得夫君現在越發的喜歡自誇了?”
他偏頭看她一眼,如實道:“好讓你知曉我的優點。”
婚前說他的缺點的檻現在都還沒跨過來呢,蘇蘊沒忍住笑出了聲來,不過笑過之後,倒是沒有懷疑他的能力。
顧時行見她緩了過來,才正經了起來,道:“這件案子其實仔細追究,還是有許多的疑點的,但有人存心栽贓陷害,不管太守有沒有摻和進來,都說明了他的不作為。”
“今日去了太守府,從吳太守的態度來看,不是隱藏得太深,就是他安於現狀,不積極立功也不想惹上什麼麻煩,所以當年的案子雖然用了心,卻還是被一葉障目。”
現在的情況便是參與過許通判案子的人,都有嫌疑,而嫌疑最大的便是吳太守和他這女婿。
“可這案子已經過了好幾年了,線索會不會難尋?”蘇蘊擔憂道。
顧時行搖頭:“像這樣的案子,反倒是過了幾年才容易翻案,不是別的,而是因陷害人的主謀會心虛,長久以往,容易疑神疑鬼,杯弓蛇影,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覺得自己所做之事會敗露,待再過一段時日,總會露出尾巴來的。”
蘇蘊也覺得顧時行說得有道理,也沒有了疑惑。
接下來的這幾日,彼此都是各忙各的。
而祭祖一事,因有嬸孃幫忙,再者蘇蘊也有些許經驗,所以很是順利,並沒有出什麼么蛾子。
祭祖後第二日,蘇蘊便準備了帖子,邀請陵川貴眷第二日到府上來做客。
幾番往來,蘇蘊與那太守娘子母女的關係也逐漸好了起來。
顧時行這一邊讓人去調查周鎮主簿所在,一邊也煞有其事地開始翻查楊家的滅門案子。
跟在顧時行身旁聽候差遣的鄭府判逐漸放下了疑惑,也確定了這忠毅侯府的世子是為了調查楊府滅門慘案的兇手而來的。
……
這日,太守娘子邀蘇蘊去遊園,蘇蘊也應下了。
蘇蘊想給那太守娘子母女一種——她只是須有樣貌,無甚腦子的錯覺。
所以每回打扮都是花枝招展的,衣裳要豔,妝容要精緻。
顧時行看到了幾回,都會看許久,但知曉她要如此出門,卻也會皺眉許久。
似乎覺得她打扮得太過花枝招展,會招蜂引蝶。
蘇蘊每次見他皺眉,便會匆匆出門,不讓他置評。
再說蘇蘊與那太守娘子母女幾次相處下來,對方也把她當做了靠著美貌才得侯府世子喜愛的女子,所以對她也逐漸的放鬆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