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錢什麼都容易弄得到,沒有銀子,就是有想法都很難實施。
聽到這,伏危笑了笑,而後道:“夜深了,你明日還要忙活那麼多事情,船到橋頭自然直,便莫想那麼多了。”
虞瀅應了一聲“嗯”,繼而道:“好吧,那你也早些休息吧。”
說罷,緩緩閉上雙目,放緩思緒,漸漸進入夢鄉。
聽到耳邊均勻延綿的細微呼吸,伏危卻沒有什麼睡意。
她所需之物,他一樣都給不起。
不僅給不起,在她逐漸有名聲傳出去後,還很有可能因為他的緣故,給她招來禍端。
為了避免這種禍端,他雙腿恢復後,必然不能只是隨她一塊做藥材買賣的。
面臨他的不僅僅是時下窮窘的處境,還有不想他好過的人。
那人權勢還未能伸得太遠,但若是有朝一日權勢更上一層的時候,知曉他過得美滿,必然會繼續再使骯髒的手段。
他在武陵郡之時,便了解到這兩年新即位的天子驕奢淫逸,更是徵丁無數,大興土木修建宮宇樓臺。
強權之下必有反抗,不過是早與晚的事情。
而他要做的,就是動亂之前,尋得一方勢力庇護全家。
一則為了將來做打算,一則為了庇護迫害。
現在能找到的勢力,也不過是玉縣的縣衙。
只是,玉縣貧瘠落後,那玉縣的知縣於玉縣的平民老百姓來說或許是隻可仰望的存在。但在那些達官貴人眼中,也不過是看螻蟻一般的存在。
但他現在能竭力接觸到的,也只有這玉縣的知縣了。
翌日,虞瀅配了一副消炎藥,熬了半個時辰後,才與伏安伏寧一塊送去了何家,順帶去檢視宋三郎的傷勢。
才進何家,發現何叔何嬸和何大郎看向自己時,眼中都帶著一絲敬畏,讓她怪不習慣的。
她問道:“怎都這麼看著我?”
何叔感嘆道:“昨日我們幾個大男人都慌張得不行,唯有六娘你面不改色,我們是打心裡佩服你的。”
虞瀅一笑,謙虛道:“我不過是看著鎮定,但其實心裡還是慌得很的,昨夜失眠了大半宿,就是擔心宋三郎會不會有什麼意外,所以今日一早就過來檢視他的情況。”
何叔與她說:“宋三郎許是昨晚一直疼得睡不著,今早喝了些熱粥後就睡了。”
虞瀅問:“宋家就沒有來人?”
提起這個,何嬸就來了氣。怕宋三郎聽到,壓低了聲音道:“來了,來的是那宋家小女兒,只是拿了幾個雞蛋過來又回去了,他那親爹一眼都沒過來瞧,生怕一過來就得把人接回去似的。”
一旁在晾衣服的何家大嫂搭嘴道:“昨日你家大兄把人帶回去時,宋三郎滿身都是血,村裡的人自然越傳越厲害。”
“我剛剛洗衣服的時候,就聽那些婦人在說要治好宋三郎要花很多銀子,估摸著宋家人不敢過來,也是怕把個累贅接回去。”
雖然何家大嫂也埋怨丈夫和公婆把宋家三郎接回來,但也不敢明說出來。
而且那宋三郎平時與丈夫在士族那處做活,兩人也多有關照,她更是不會把埋怨的話說出來惹丈夫和公婆的不喜。
何嬸道:“不接就不接,讓村裡的人看看那宋家人的嘴臉,以後那宋家夫妻若是還要拿著孝字來壓榨宋三郎,那便就有話懟回去了。”
何大嫂聞言,說:“可這以後還是要回宋家去住的。”
總不能繼續留在他們家吧?
何叔想了想,說道:“等過一些天,給伏家搭茅草屋的時候,與里正說一聲,在這附近也劃一些地來給宋三郎搭一間茅草屋。”
虞瀅在一旁聽著,並未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