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在周家老太爺頭七過後,離開豫章時要去豫章城外雁山給生母上香,上香之後才返回嶺南。
周知縣生母為妾,不得入周家祖墳,牌位則供在雁山的寺廟中。
畢竟是生母,數年未歸家,上一炷香也是有理可依,便是被宗主知曉,也就是幾句訓斥罷了,旁人更是說不得什麼。
霍敏之的手下與殺手商議過,他們負責把伏危引出周家,讓其不能與周知縣一同出城,屆時再動手。
周老太爺頭七過去的,特意趕來有要事相告,約伏郎君在巳時正到永安茶樓一聚。”
洛主簿點了頭:“多謝告知,我會轉告伏先生的。”
小廝說了事後便轉身離開了,洛主簿沉默了片刻,轉身入了屋中。
伏危還在桌前飲茶,他便把方才小廝說的事轉述了一遍。
伏危放下了杯盞,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伏先生可是要去?”洛主簿擰眉問。
伏危一笑:“故人來尋,自然是要去的。大人的事就勞洛主簿費心了。”
洛主簿應:“伏先生放心,大人的馬車已經安排好了,只等辰時末便出城。”
伏危給自己添滿了茶水,又翻了個杯子,倒入熱氣氤氳的茶水,閒適的道:“尚有時間,洛主簿不妨先飲兩杯茶消磨時間。”
洛主簿聞言,徑直撩袍坐下,道了聲謝後,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隨而道:“周家的飯菜雖不合口,可這茶水甘甜,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倒是挺雅緻的。”
伏危抿唇一笑:“是我家娘子給準備的,洛主簿若喜歡,待回到玉縣後,我再讓她多準備一些。”
洛主簿想起伏先生的那半車行囊,感嘆道:“餘娘子準備得真妥當,什麼都給伏先生準備好了,便是藥都準備了好幾種。再說這豫章天氣與玉縣全然不同,咱們七八個人都染上了風寒,多虧了餘娘子有先見之明準備好一大包風寒藥,不然還得向旁人打聽醫館所在。”
伏危聰慧,枕邊人會醫,耳目渲染之下他倒是也學了一些,自然也學了些看風寒的本事,正好虞瀅準備好了風寒藥,只要對症就可以直接熬來喝。
兩服藥一下去,風寒也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喝了一會茶,周府大廚房準備的早食也送來了。
用了早食後,洛主簿便起身出去了。
待到差不多時辰,伏危也起身離府。
晌午,周家。
周家宗主拿著前來給周老太爺弔喪的名冊,看了一遍下來,待看到武陵郡太守時似乎想起了些什麼,隨之抬頭看向管事:“前兩年武陵郡是不是傳出霍太守家的公子被抱錯了的訊息?”
管事點了頭:“確有此事,被換的嫡子,就是隨著霍太守來給老郡公弔喪的那個年輕人。”
周宗主微微擰眉:“我先前聽說老二用了一個人,好像就是被抱錯的另一個人。”
“小的查過了,正是隨二爺一塊回來,外貌最為出眾的那個年輕人。”
周宗主一嗤:“他倒是敢用,去了幾年玉縣,卻也沒學會低調行事。”
管事並未貶低主子,只道:“二爺應該也是衡量過得失才敢用的。”
“若是衡量過得失,當年便不會挪用軍餉濟民。”說到這,周宗主臉色黑沉了下來。
濟民是好事,但用軍餉濟民是重罪,同時也愚不可及,所以他才會重治。
一方軍受一方民,若是軍餉不到位,將士因此有什麼差錯,還談何守一方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