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瀅也暗暗撥出了一口濁氣。
想給人治病,不曾想勸人治病竟比對症下藥還要費心神。
這時肚子餓得“咕嚕”出聲,虞瀅看了眼柴火上放著的碗,一腳踩著草鞋單腳跳去,看到乾巴巴的野草餅,她還是沒有挑剔的拿了一個起來。
雖然她不挑剔,但這野草餅子實在是太難吃了。
不僅乾巴巴的,除了苦味外,沒有半點其他的味道,還有點割喉嚨。
原本還想著慢慢改善日子,但現在看來,待她休養好腳後,一定要進城一趟才行。
先把銀葉子換成流通的銀錢後,再去買一些生活必須的東西回來。
鹽定是要的,不然這日日啃草一樣的日子,沒有半點鹽分的補充,她的身體也會像伏家祖孫三人那樣虧空了,往後就是想養好也難以調理得回來。
黃昏時分,伏安給小叔端了擦身體的涼水進屋,然後就出去了。
小叔不讓人幫忙,他都是自己擦洗的,便是早間也會自己把鬍子颳了,除了吃食和腿腳不好外,都不會讓人太過操心。
大概在屋外守了小半個時辰後,聽到扣床的兩聲“咚咚”聲後,伏安才掀開簾子入了屋中把水端出去。
羅氏聽到了倒水的聲音後,知道兒子已經擦洗好了,便摸索著進了屋子。
她在竹凳上坐了下來,伏危也坐在竹床上,母子二人沉默了無言。
片刻後,羅氏才遲疑的開了口:“二郎,若不然就讓那餘氏給你治一治腿吧?”
伏危轉頭望向了頭髮花白的老婦,沉默半晌後,才開了口:“你想如何便如何。”
他的聲音冷淡,沒有半分起伏,更沒有半點兒的情緒。
這般冷漠,好似要治的不是他的腿一般。
身體虧空
夜深人靜時分。
正在睡夢中的虞瀅忽然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片孤寂的漆黑,屋外還斷斷續續地傳來狼嚎聲。
這嚇人的野獸聲,不僅讓虞瀅瞬間清醒,同時也在提醒著她現在身在何處。
方才,她夢到自己回到了現代,正與祖父祖母,父母,還有妹妹一塊過中秋。
他們有說有笑的賞著月,這時祖父向她指了指天上明月。
虞瀅順著方向望去,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驚恐的發現身邊已空無一人了,就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
夢到這裡,虞瀅瞬間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想起親人,虞瀅的雙眼痠澀,逐漸紅了眼眶。
壓抑了許久,終究還是沒忍住,淚如雨下,她用手緊緊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半宿未眠,直到天色微亮,悲傷漸漸褪去,她收拾好情緒後起床。
一早,羅氏早早就候在了虞瀅的門外。
虞瀅撩開草簾出來時,便見羅氏站在門外,許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所以她從屋中出來時,羅氏也沒有注意到。
虞瀅拿起倚在門口處當柺杖用的棍子,輕敲了敲地面。
羅氏聞聲回神,轉而面向虞瀅,因一雙眼睛很是渾濁,再者早間昏暗,她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羅氏開了口,低聲說道:“二郎答應讓你給治腿了。”
虞瀅還是有一絲意外的,沒想到男主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她點了頭,應:“那就等天亮些,我再去看看。”
伏家沒有油燈,入了屋中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根本沒法檢視男主的病情。
羅氏撥出一口氣,隨而轉了身,拿著竹竿摸索著,朝著院中的火架旁走去,準備做早飯。
虞瀅看了眼羅氏的背影,收回目光抬頭望向還有寥寥繁星的微亮天空,想起昨晚那個夢,輕嘆了一口氣,把所有愁緒都埋藏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