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身前,快速道:“大人半個多時辰前被周宗主喊了過去,去前吩咐屬下在此等著先生,讓先生到明瀾軒去。”
明瀾軒,周宗主書房的所在。
伏危點了頭,喊了周府的人領路去明瀾軒。
到了明瀾軒外,有人看守著,伏危上前道求見周宗主。
“宗主已吩咐,伏郎君若是來見,直接請進。”說罷,做出請的姿勢:“請伏郎君隨我來。”
隨著守門侍衛一路到書房外,侍衛通報了一聲“伏郎君回來了”,屋內傳來冷沉的一聲“進來”。
未進去,只是聲音,便已然讓人感覺到了來自周宗主的威壓。
侍衛推開門,伏危從外走近。
屋中僅有父子二人,周宗主和周知縣,而僅存的黑衣人和假扮成武校尉的人都不在。
伏危入內,書房內悶沉嚴肅,正座上迎面襲來一陣威壓。
伏危頂著這威嚴,上前朝著坐姿如山般沉穩的周宗主一拜:“見過宗主。”
周宗主暼了眼他行禮,譏諷道:“不敢,你這一拜我恐會讓折壽。”
伏危挺腰跪下,依舊拱著雙手:“是在下冒犯了宗主,冒犯了仙逝的郡公。”
周宗主既然能坐到一宗之主的位置,自是個厲害的角色。
他的那些算計,現在恐怕已然全被看穿了。
“敢算計我,算計老太爺,看不出來呀,你年紀輕輕,卻膽大如此。”
周宗主不怒反笑,但也明顯讓人聽得出來他的不悅。
周知縣走到伏危身旁,拱手低頭道:“此事孩兒也是預設的,伏危有錯,我也有錯,孩兒願與伏危一同受罰。”
周宗主聽到這稱呼,指腹摩挲著指中黑玉扳指。
不論是伏先生,還是伏郎君,這兩個稱呼都顯得疏離。但直呼其名卻是在告訴他,這人他是保定了。
周宗主聽出這層意思,似笑非笑道:“你們主僕倒是有情有義。”
見二人皆低眉不語,略一搖頭,半晌過後斂去臉上其他神色,板正了臉:“此事過後再清,先就事論事。”
引蛇出洞一計,雖未明說是伏危主謀,但從看到被帶回來的“武校尉”,周宗主便什麼都明白了過來。
什麼老太爺不相信挪用軍餉,多年來暗中差人調查有了證據,什麼永安茶樓遇險,受傷或許都是假的。
真的,估計就只有今晚發生的事,死傷的人,還有挪用軍餉被冤的事。
反應過來之時著實惱怒,可在等著伏危來的時候,卻又不得不佩服這年輕人的心機城府。
不過是二十來歲的年紀,竟能如此沉穩算計。
每一步看似都有瑕疵,都隨時有可能被拆穿,可他的算計不在縝密,而在於揣摩人心。
例如他只要一查就知道老太爺有沒有調查過二郎的事,但伏危卻用永安樓神秘人與刺殺,二郎受傷的事,轉移了他的重點。
同時這故弄玄虛與苦肉計,也讓他確信挪用軍餉一案有疑,在這情況下,老太爺是否真的調查過已然不重要。
陷害二郎的人或許會懷疑“武校尉”的身份,但由於他相信了,且同意了二郎留在豫章,再調派心腹讓他差遣,那人自然也會急了。
一急就容易做出錯的判斷。
周宗主問:“永安樓的殺手是什麼情況,是你們安排的,還是旁人做的?”
永安樓殺手確實是死了人的,像演,卻不是演的。
即便是苦肉計,二郎也不可能鬧出人命。
伏危應道:“是霍敏之要殺在下,他先前就有買兇斷在下雙腿的事在,加上此人錙銖必較,早在先郡公的後事上,在下與霍太守見面被霍敏之遇見,他心中會嫉妒生恨,再者在下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