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之事,伏危並未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畢竟,沒有人蠢到為了欺騙別人,而辛苦自己,或將自己陷入危險之境。
伏家與他尚有血緣關係在,可與她並無血緣,她卻能為此奔波勞累,而他卻毫無作用。
思及到這,讓他如何能睡得著?
垂眸低頭看向自己那雙被固定著的雙腿,他良久未動,好似定住了一般。
到底何時,這雙腿才能恢復如常?
雙腿恢復,也才能幫上忙。
起碼到時候,他也可護她進山採草藥。
院子外傳來響聲,許久靜止不動的伏危才有了反應,抬眼望了出去,便見虞瀅揹著揹簍,熱得滿臉通紅的進了院子。
虞瀅匆匆趕回來,身上出了一層薄汗,放下了揹簍後,便舀了一瓢水洗臉。
伏寧小姑娘見到她回來,便噠噠噠的踩著草鞋跑去給她端來了薄荷水。
虞瀅洗了臉後,睜開眼看到面前的一碗水,抬頭望去,便見小姑娘對著她咧嘴一笑,笑容很純淨。
虞瀅也回以淺淺一笑,與她說了聲“謝謝”,然後端過喝了水。
喝了兩口水後,她道:“小嬸要出去一趟,去去就回來。”
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然後又急匆匆地把做好的冰膏送到了村口。
在村口等了片刻後,陳大爺才來的。
因今日不是平時去玉縣的日子,所以牛車上也沒別人。
虞瀅把木桶和陶罐放上了牛車後,說道:“我還要採藥,今日就不去鎮上了,我那陶罐裡是荔枝做的冰膏,麻煩陳大爺你與陳掌櫃說那冰膏定價四文錢一碗。”
聽到四文錢一碗,陳大爺驚道:“四文錢,這麼貴?!”
虞瀅笑道:“雖然定價是四文錢,可在食肆用食的人還要便宜一文錢,就只要三文錢,他們雖覺得還是有些小貴,但同時也會覺得划算。”
她想了想,繼而道:“陳大爺你就與掌櫃說,說這些冰膏主要是賣給那些個點菜用食的客人和嘗過冰膏的人,他們有點小錢,且吃過了冰膏,有新出的口味,他們肯定也是想嘗一嘗的。”
“再著荔枝估計還有半個月就過季了,你就讓掌櫃與食客說這個口味的只賣十日,每日賣完即止。物向來以稀為貴,那些想嘗一嘗新口味的人自然會聞訊趕來,食肆的客人自然也就多了起來,就算買完了,也有可能留下來繼續用食,不是麼?”
陳大爺聽著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他瞧了眼那荔枝冰膏的量,也沒多少,但吸引來客源用食的才是最重要的。
“還有,荔枝本就有甜味,陳大爺你讓陳掌櫃在放糖水時候兌一些清水,也是能省下些成本的。”
陳大爺不得不佩服的看向她,但隨即又露出了惋惜之色:“餘娘子你要是個男子,肯定能幹一番事業出來,可惜了,是個女子。”
虞瀅雖然不愛聽這話,但也沒有反駁回去。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總是看低女子,不管如何去爭辯,也無法改變他們的想法。
可該做的事,她不會因為他們瞧不起女子而不去做。而且無論旁人怎麼說,她也只管做好自己。
目送牛車離開,虞瀅想起陳大爺方才可惜她不是男子而是女子的話,忽然間想起昨日伏危所言。
——你身有本事,還會有其他賺錢的路子。
這話的意思與陳大爺方才所言有極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