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並未說話,但還在書房中的霍衙差卻是忍不住憋笑。
周知縣和霍衙差他們兩人都是從年輕夫妻走過來的,哪能不明白什麼叫做新婚燕爾。
周知縣擺了擺手:“罷了,你想回去現在就回去吧,明早再與你家嫂子他們一塊來,就當我給你半日假,總歸也耽誤不了什麼事。”
伏危頷首道謝。
出了書房,伏危先回了一趟西口巷收拾換洗衣物,順道與羅氏和伏安交代自己要回一趟陵水村。
羅氏原本不放心也想一塊回去,但想到村子沒有那麼多被褥了,也就作罷。
但祖孫二人為了讓坐在素輿的伏危能快些到城門口,便送了他過去。
十一月中,嶺南的天氣一時一個樣,前些天還冷得人瑟瑟發抖,沒過幾日,又開始暖如三月天,只是這樣的天氣格外乾燥。
這樣的天氣,面脂才是最好買的時候。
但虞瀅沒時間去想面脂的事情,她好似停不下來一般,回到陵水村的 七十九章
幾人回到家中後, 溫杏去庖房煮了一壺能潤肺的蒲公草茶,端到飯廳,一人倒上一杯。
一杯熱茶入喉, 渾身暖烘烘的。
伏危放下杯盞,把本次回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伏震夫婦聽到溫家所在,衙門明日也會開堂審問後,都面露驚愕。
伏震在郡治的時候就妻子提起過。
妻子說回去後,弟婦會讓二弟幫忙去查一查她孃家所在,從而討回一個公道。
伏震沒有懷疑過二弟會不會幫,只是沒想到他們才從郡治回來三日, 就找到了。
伏震回神, 面色頓時鐵青, 手心暗暗攥成拳, 聲沉沉的問:“人在哪?”
伏危道:“周知縣已經派人去抓拿了,同時也會找到先前辦這事的衙差。若是衙差承認是收過銀錢的, 那麼明日也只是讓大嫂去指認一下是否是溫家人。”
他略一頓, 又補充:“他們頂多捱上一頓板子,隨而再關一段時日, 雖然也讓其賠付役銀, 但就他們家的情況來瞧, 賠付役銀的事便莫要想了。”
事情過去三年了,與伏震而言,最重要已不是能不能要回役銀了, 而是能不能給他們一個慘痛的教訓。
“大概會打多少板子, 又會關多久?”伏震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伏危大概瞭解過類似的情況, 應道:“二十板子和三個月的刑期。”
伏震立即皺起濃眉:“懲罰太輕了!”
他們不僅想把杏娘賣了,更算計杏娘去服苦役, 如此惡毒,這點懲罰對他們來說,著實太過輕了!
伏危面色淡然,但卻也意味深長地道:“雖只被關三個月,可在牢房中發生些什麼事情,誰能知曉?”
虞瀅與伏震都聽明白了伏危話裡的意思。
——暗中教訓。
伏危的意思,或在以前,虞瀅不大讚成,可這個時代並非是什麼法治社會,況且溫家當初對大嫂做的事情沒有半點的人性,那些懲罰確實太輕了。
伏震聞言,看向二弟:“你能讓我進牢獄一趟?”
伏危笑了笑:“他們又不是什麼重犯,為何不能?”
伏震聞言,心裡有了底,然後道:“那明日我與杏娘一塊進城。”
伏危道:“剛打完板子,等到他們差不多可以出獄的時候,我再安排大兄去獄中看一看溫家人。”
伏震點頭。
溫杏一直沒有說話,低頭飲著茶水,只是握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
虞瀅想起在郡治時,與大嫂提起這事的時候,大嫂期待看到大伯母的報應,都激動得翻來覆去了半宿。如今真等到了,如何能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