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便是沒到奪嫡之時,這郡公夫人也多有算計,等真正道了奪嫡那日,便是真刀真劍了。
行了禮後,又各自散去了。
回到原來的位置,跟在虞瀅身旁的婦人輕呼了一口氣,小聲說:“虧是伏家娘子你有真本事,也被郡公賞識,懟了她們這麼些話,她們也不敢多言。”
虞瀅笑笑不語。
不一會,週六姑娘和周七姑娘也過來了,向先生請安。
週六姑娘湊到虞瀅耳邊,低聲道:“先生方才懟得真好,我聽著心裡暢快。”
說了之後,退後了幾步,笑容甚是粲然。
週六姑娘剛過十六,不算是驚豔的美人,臉頰還有些許的肉,但笑起來還有梨渦,眼睛彎彎的,眼裡似乎還有亮光,很討喜且讓人舒服的樣貌。
六姑娘和七姑娘沒待一會,他們兩個的姨娘怕閨女與二郎娘子太親近,惹得主母不快,分別喚婢女來喊人。
等兩個小姑娘離開後,虞瀅身邊一個年紀約四十的婦人望著離開的兩個姑娘,也湊到虞瀅身旁,掩唇說道:“我聽到訊息,若真順利與彭城王結盟,周家會從待字閨中的姑娘中挑出一個與彭城聯姻。”
虞瀅聽到這話,心下有一瞬的驚愕,但隨即又想到在這個世代,聯姻卻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
她的視線不由的落在那些皓齒明眸,青春靚麗的年輕姑娘的身上。
她聽伏危說過,彭城王年紀大概也有二十七八,近三十的年紀了,且長相較為肅嚴威猛,氣場強大。
連伏危都這麼說了,可見彭城王的氣場確實強悍。
而周家待字閨中的,年紀最長的還是那週六姑娘。如花一般的年紀,又是嬌生慣養,見著彭城王,估摸嚇得連句話都不敢說,又談何成婚?
婦人瞧了眼虞瀅,見她皺眉,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麼,便道:“便不是彭城王,世家大族家的姑娘既因家族而過上鐘鳴鼎食生活,便要承受著家族的興衰。”
虞瀅怎會不懂?
雖然是個書中時代,但現在於她而言,已經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這個世代的歷史洪流與真實的世界也相差無幾。
要改變這種現狀,便是與世家大族公然叫板。她在這個時代,就算有些許的能力,若真要與世家作對,無疑是蜉蝣撼大樹,不自量力。
像這樣犧牲子女的婚姻,在這個時代幾乎每個世家都在發生。
婦人輕嘆感慨道:“哪怕不是彭城王,也會是另外的人,家世和年紀或會更差,更大。好歹這彭城王還是一方霸主,就是這出身,讓人詬病……”話一落,忽然想起伏家的事情,表情一變,忙解釋道:“伏娘子莫要誤會,我沒有旁的意思。”
虞瀅輕笑搖了搖頭,道:“我與娘子不過都是閒聊而已,談何誤會?”
英雄從不問出處,所謂出身,不過都是成王敗寇,昨日位上的王,今日的出身不好。
婦人聽到她這麼說,見她真的不計較,心裡鬆了一口氣。
望回那笑得討喜的週六姑娘,眼裡也有不忍,說道:“聽說那彭城王身高八尺,身形高大,年紀又大,這週六姑娘嬌滴滴的,可惜了。”
虞瀅望著這笑如花靨的小姑娘,心下五味雜陳。
不管是否會聯姻,而聯姻的物件是否又是週六姑娘,她都想提醒一二。
希望週六姑娘和週五姑娘都有一個好的歸宿。
那邊周宗主雖未至,眾人卻也是都掛上了一面面具,融洽且歡聲笑語一片。
但周世子入了席間,歡聲笑語有短暫的停頓,同時也削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