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有些詫異,可還是點了頭。
伏危大概也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他面色平靜,沒有半點的意外。
小半刻後,到了衙門。
虞瀅為避嫌,暫時在外堂等候。
伏危與霍衙差進入內堂。
內堂中,知縣坐在上首,洛典史在一旁站著, 而孫幕僚則耷拉著腦袋, 怔然無神地站在另一旁。
洛典史見到伏危, 朝著他略一拱手。
伏危微微一低頭。
周知縣看見伏危來了, 終於明白為何在去郡治前,他會信誓旦旦地說在年節前, 這孫幕僚會自願離開縣衙, 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周知縣一問,才知伏危在與他去郡治前就安排好了。
此次去郡治, 帶兩個幕僚去郡治都已經夠惹眼了, 自然不會再帶上孫幕僚。
再者往年都是帶著錢幕僚去的郡治, 今年多帶了伏危,就是怕這孫幕僚心生怨恨,所以才會在去之前請他過來喝了一頓酒好好聊了一番。
誰承想這孫幕僚真個豬油蒙了心了, 竟想著傳訊息去武陵郡給那太守之子!
說他攬伏危入縣衙做幕僚, 伏危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的!
做了幾年知縣, 對這十里八鄉的刺頭,周知縣還是知道的, 那伏家被抱錯的孩子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聽說是個好吃懶做,跟著一群賴子東家西家混,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幹。
這樣的人若是知道自己原本可以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卻因為被抱錯而吃了二十年的苦,不可能不計較,
不但會計較,還會往恨裡來計較,伏危的腿是誰斷的,都不消懷疑。
若是這訊息真傳到那人耳中,他倒是不會如何,只怕伏危如何就不好說了。
好在這訊息被洛典史給攔了下來。
這孫幕僚家裡雖有些銀錢,可不是什麼士族富戶,而且現在又是冬季,得能花大價錢才能特意找人送信到武陵郡,所以要送信去兩千餘里的武陵郡,還是得找信差去送。
洛典史管轄的職務中就有信件往來這一塊,因此他識得整個玉縣的信差。
他暗中一一囑咐過這些信差,若是有收到送去武陵郡的信件,無論是何人寄出去的,都先不動神色的攔截下來,再告知與他。
洛典史說得很是慎重,這些信差還以為是什麼機密的事情,所以每回有送去武陵郡的信件都會截下來,先去報備。
也正是因為嚴謹,這才攔下了孫幕僚的信。
周知縣把桌上截來的信拿起在手中揚了揚,霍衙差會意,過去拿來給了伏危。
伏危大概看了一遍下來。
對上邊的內容感覺不到意外。
周知縣看向孫幕僚,直截了當的道:“你雖未犯律法,可卻已然做了背主之事。”
孫幕僚臉色煞然一白,顫顫巍巍的抬頭看向伏危。
伏危臉色漠然,看不出任何情緒,好似他在他的眼裡,不足一提。
周知縣厲聲道:“但念你幫我三年,我不會關你,這次留你一點顏面,讓你自辭幕僚一職。但我同時也警告你,我會讓人盯著你,你若敢再有半點的其他心思,我身為知縣大可隨意安給你全家一個罪名,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孫幕僚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聲音顫抖地說:“多謝大人。”
這模樣,可見在伏危沒來之前膽戰心驚了多久。
“明日把辭呈送來,滾,別讓我瞧見你。”
孫幕僚慌忙爬起,看了眼伏危後,步子踉蹌地從內堂出去。
周知縣看向霍衙差:“去找個人盯一段時間。”
霍衙差一拱手,隨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