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了許久後,還是應下了虞瀅,但是在確定去豫章的半個月前才能接來。
一來一回,還要做準備,到玉縣的時候也就只剩下半個月時間了。
他們所居住的地方會另外安排,以免與阿瀅有過多的接觸,察覺不對勁。
至於餘家其他人,伏危的理由也很是充分,靠著關係,暫時只把餘家兄嫂的罪籍去了,但只能在玉縣落戶。
另外等他們離開玉縣前一定把所有的人的罪籍都去了,接來玉縣與六娘團聚。
餘家收到伏危來信,還有兩張新戶籍的時候,餘家上下都紅了雙眼,一宿未眠。
顧及李氏不宜大喜大悲,也沒有一下子告訴她,而是慢慢透露些許端倪讓她自己猜測,去玉縣前才告知。
雖是提前喂下定心丸,但還是欣喜過望,撐著身體起來,沒有牌位的情況下,就著天地給餘父和列祖列宗上了香。
信上說到他們伏家要舉家搬遷去豫章,一去不知何時歸,永熹堂沒有信得過的人接手,六娘便提出讓大兄大嫂接手,接手抑或是不接手,三天後x時都會有馬車去到餘家。
他們所有人聚在一塊商議,最終還是決定去玉縣接手永熹堂。
信上,伏危同時也叮囑未離開石地村之前,切莫把罪籍已去之事透露出去,以免旁人心生怨妒,從中使壞。
伏危所言,餘家人自然理解。
餘家流放只有不到三年的時間,石地村比他們流放更長時間的多有人在。
他們得以恢復自由身,那些人依舊是看不到頭,如何能不怨妒?
餘家悄悄收拾東西,餘家大嫂知曉帶著孩子去不方便,只能忍痛把孩子先行留在家中,總歸妹夫在信上承諾在去豫章前把所有人都接去玉縣,也快了。
離妹夫說要幫他們把罪籍改為良籍不過才過去了半年長的時間,半年時間就已然兌現了承諾,如今他們是信他所言的。
準備了兩日,天尚未亮就有馬車候在了餘家外頭。
餘大嫂抱著幼子又哭了一遍,才依依不捨地上了馬車。
虞瀅在醫館附近找了一處宅子,是以餘家人的落腳處。
非她所願,卻也佔了餘家女的身份,責任已然撇不清。
賃下的院子不大,四方小院,六處小屋,付下半年的租金。
便是醫館的租金也多付了一年的。
許是虞瀅頻頻租賃房屋,莊宅行人說笑般調侃她這是要把整條街都給賃下了。
不說蒼梧城內,僅在玉縣,虞瀅就租下了四處地方。
醫館,住的院子,醫塾,還有給餘家安排的住處。
算一算,虞瀅有一瞬自己已成地主婆的錯覺。
知曉餘家兄嫂要來,虞瀅把課都推了,只留在醫館坐診,趁便待二位兄嫂的到來。
隅中,正讓小徒弟去給病患抓藥時,聽到醫館外有馬車的聲響傳來。
不過一會,小徒弟匆匆跑進來,說:“館長,是去接人的衙差回來了。”
因是專治婦人的醫館,衙差也不便進來。
何止是衙差,就是快十一歲的伏安,都已不在醫館幫忙了,而是去跟了季氏醫館的季大夫。
虞瀅起身理了理衣裳,略略呼氣才往醫館外步出。
踏出醫館門外,一聲哽咽的“六妹”便入了耳中。
她抬眼望去,一身粗布麻衣的餘家夫婦便立在馬車側。
餘家大兄在餘六孃的記憶中,是個飽讀聖賢書,醫術卓然,清高倨傲的清朗公子。而長嫂,餘六娘雖不喜,可在記憶中也是端莊知禮的大家閨秀。
可如今,餘家流放數年,餘家大兄既壯實也黑了許多,雖沒了那副清朗樣貌,可卻也比記憶中穩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