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垂眸,低低應道:“等太平後再說吧。”
翌日一早,彭城王的人已經整裝待發,遲來兩日的大軍休整了數日後,也精神抖擻的候在了城外。
三輛馬車在府門外等候。
周翎的姨娘依依不捨的把女兒送到了府門外,諄諄叮囑:“到了彭城後,記得送信回來報平安。”
周翎眼眶泛紅的點了點頭。
姨娘看了眼與郡公說話的彭城王,又低聲說:“記得阿孃與你交代的的那些話,成親前要守的規矩。”
周翎一下便明白母親指的是什麼,臉頰驟紅,也看向彭城王的方向。
豈料對方竟然的抬頭,猝不及防的她以為與阿孃的話叫他聽去了,嚇得她忙收回視線,低下了頭。
衡戟很少有後悔的事,可她見此,平生難得生出了幾分後悔。
就這驚懼的神色,往後怎可能會不怕他?就算日後真有不怕的時候,該不是十年八年後?
虞瀅趕上了送別的行伍,快步走到了周翎身前,把準備好的匣子和包袱給了她。
“裡邊有一些藥材是北邊難找的,還有一些醫術手札,若無事便在路上多看看。”
周翎心下不感動是假的,她眼眶甚是溼潤,隨後把東西給了下人,朝著先生一拜:“阿翎多謝先生栽培,必不會忘記先生教誨。”
虞瀅笑了笑:“我希望你不忘初心。”
周翎含淚點了點頭,看向周府大門,看向姨娘和弟弟,還有那些熟悉的面孔,強烈不捨湧上了心頭。
她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更不知何時才能見到這些熟悉的面孔。
那廂彭城王已然和周宗主話別,也與伏危說了幾句話,隨後從未婚妻身旁走過,停頓兩息,道:“走了。”
傷感中的周翎一下子被這道無甚感情,冰冷的聲音拉回神。
望著衡戟走到行伍的高大背影,對前路更加的茫然,更加的不安了。
她不知道,自己往後會有多少次,會因今日的選擇而生出後悔的念頭。
不捨的別了親人,上了馬車,掀開帷簾一直往後瞧,直至看不到人了,她也久久未放下。
送走周翎,虞瀅難免傷感。
與伏危離開郡公府後,她問:“彭城王離開時,與你都說了些什麼?”
伏危:“他說下次希望我能活著且完整的與他再見面,別缺胳膊少腿。”
虞瀅打趣一笑:“彭城王就這麼不相信你能在戰場上自保?”
伏危:“大概瞧著我是個文弱書生,戰場上刀劍無眼,擔心我一不小心被傷及,便無人再完善日後的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