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王寬衣解帶,但屏風還是透光,看得模糊,卻更加的……讓人羞澀。
呼吸滯慢,臉上發燙,耳根子通紅。
褪去褲子的時候,溫軟選擇閉上了眼睛。
非禮勿視呀非禮勿視。
上輩子嫁做人婦,卻是獨守了四年的空閨,不僅和丈夫沒有過半點的親密,更是未和外男有過任何逾越的舉動,就是這般近距離看著男子全身脫下換衣,也是第一次。
怕賊人知道下毒會找尋機會再下手,溫軟不敢有所懈怠。
衣服褪下,月清也燒好了熱水,由小廝端了進來。因身上都是傷,所以也就是簡便的擦了擦沒有包紮的地方。
擦拭之後,小廝開始正要開始上藥,溫軟想起了剛剛下毒的刺客,忙出聲:“等等。”
幾個小廝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溫軟道:“你們上藥沒輕重,去喊趙太醫過來上藥。”
須臾,宿在同一個院子中的趙太醫帶著醫員趕了過來,隨之讓小廝退到屏風後,聞了聞金瘡藥,便開始上藥。
知曉方長霆有些部位已然遮了起來,溫軟腦子裡邊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為了以後好照顧一點,要不去看看他的傷勢?
不行不行,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可以後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又怎麼辦?
這麼想著,溫軟壯著膽子上前,略過屏風。
當看到方長霆遍體的傷痕,溫軟臉色驀地一白,所有的臊意全無。
腰間蓋著一塊長巾,裸.露出來的地方有大大小小,深淺不一,新舊也不一的傷口,新的傷口又覆蓋了舊的傷口,一身的斑駁。
他的胸膛前一道刀傷,從左胸到小腹,很深。還有左肩上一道箭傷,幾乎見骨,身上的肉因腐爛而被割去,一片一片還未結痂,觸目驚心。大抵是屋中藥味掩蓋,再加上點了安神香,所以並未聞到血腥味。
他的背後還有什麼傷口,溫軟不知曉,看到他一身幾乎沒有完好肌膚的身體,溫軟扛不住,捂住了嘴巴,快速的跑出了屋子外乾嘔了起來。
月清忙趕了過來給她順背,大概也猜到了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溫軟大口的喘著氣,她確實是被方長霆身上的傷口給驚到了,她竟不知,人傷成了這樣,竟然還能活著,是什麼支撐著方長霆他苟延殘喘著那一口氣的?
溫軟回想斷頭臺上他說的那些話,將士之仇,親母之仇,己身之仇,大概是仇恨支撐著他活了下來。
也是他造反的理由。
溫軟一直覺得自己上輩子是無辜被牽連,可她如今一想,她其實也算不得無辜。路是她自己選的,也是她自己招惹方長霆的,怪不得任何人,也怪不得方長霆。
她的慘和方長霆比起來,好像不值得一提。
以往想起這個讓自己被砍頭的人,多有怨恨,現在溫軟卻是莫名的有些些心疼。
算了,先拋開恩怨,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她就待他好點吧。
小半個時辰後,趙太醫和醫員從房中出來,囑咐溫軟:“若是王妃方便起夜的話,可以讓殿下多喝些熱水。”
溫軟點頭,太醫從藥箱中拿出了一小包油紙包裹著的東西,說:“這是曬乾的甘草梅子,王妃要宿在殿下房中,屋中藥味濃郁,若忍不了,可舒緩。”
溫軟謝道:“多謝趙太醫心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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