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斥:“太子妃的情況,和你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周令月氣道,“哦,我知道了,她是太子妃,我不是。我姐姐命不好,做不了太子妃了,爹爹不疼她,就連帶著也不疼我了。爹爹不疼我就不疼唄,我和姐姐一起做姑子去。反正爹爹自有兒子養老送終,原也用不到我們……”
周太傅額角突突直跳,當即沉了臉:“胡說八道。”他待要斥責幾句,卻見小女兒眼圈兒紅紅的,淚水將落未落,他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塊兒石頭,沉甸甸的。
周令月道:“爹爹若還疼我,就讓我繼續讀書吧。我不比沐澤差,我也會博個好名聲,不給你丟人。”
周太傅原是想直接帶走她了事,可是她一哭一鬧,似是萬分委屈,他又不好直接將她帶走了。不過他回想著今日的場景,她在書院,許多事情需要自己動手,遠比她想象的要難得多。這姑娘從小就沒怎麼吃過苦,初時或許感到新鮮,但時日久了,多半撐不下來,也就知難而退了。此時若強制性帶她走,反倒容易讓父女之間再生嫌隙。
於是,周太傅淡淡地道:“我不需要你博什麼好名聲,你是個姑娘家,也不必跟沐澤比。當然,也不用和你姐姐比。你要真喜歡,那就先在這兒待著,不過……”
周令月聞言立時歡呼起來:“好啊,爹爹真好。”
“不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切記瞞好身份,不要和同窗有肌膚之親。”周太傅沉著臉。
“我要是丟了爹爹的臉面,就自個兒出家做姑子去。”周令月嘻嘻一笑,“或者拿剪刀捅了自己,不給爹爹臉上抹黑。”
周太傅臉色黑沉:“什麼出家?什麼做姑子?這話也是能渾說的?!你當誰都想出家做姑子?要是你打了這種念頭,還不如趁早出家去!”
周令月耷拉著腦袋,小聲道:“爹,是我說錯話了,我會好好的。”
望著女兒,周太傅神色複雜。她這是在道歉認錯?她居然也有認為自己做錯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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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傅此次到書院居然沒帶走女兒,他和女兒長談一番後,又去見了山長程淵,希望能稍微照顧一下女兒,但也不用太特殊。
他尋思著不出一個月,女兒肯定撐不下去。不過這丫頭犟的很,屆時還需要他遞個臺階接她回去。
程家自然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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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結果,程尋頗覺意外,但是一琢磨,畢竟是父女,骨肉至親,父母或是子女,其中有一方妥協,也算很正常的事情。
對程尋而言,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她依然忙碌著自己的事情。轉眼間到了三月初,她的十七歲生辰。
三月初九,不是休沐日,她也沒有告假,不過早早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提前離開崇文館。
剛進入每日乘坐的馬車車廂,就看到了端坐在馬車內翻看著什麼的蘇凌,她絲毫不覺得意外,在他旁邊坐了,笑道:“等很久了麼?”
“沒有。”蘇凌合上書,“以為你要過一會兒才出來。”
“我先把活兒忙完,然後早退啦。”程尋在他耳邊悄聲道。
“把手伸出來。”
“什麼?”程尋猜想他是要給自己生辰賀禮,也不忸怩,乾脆將白皙的手攤在了他面前,笑嘻嘻地看著他。
蘇凌牽了她的手,溫軟細膩。他略微低了頭,在她手心輕輕吻了一下。
程尋只覺得酥麻之意從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尖兒,她想抽回手,卻沒能抽回,臉頰隱約發燙,抬起左手,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軟聲道:“我還以為你要給我什麼呢。”
“這不是我給你的?”蘇凌微微一笑,鬆開了她的手。他自身邊取出一物,交到她手上,慢悠悠道,“這是給你的。”
程尋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