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奪了你的白緞,來都來了,你就不去找回來?」
蘇念梔很清楚他們若是一直在此耗著,是出不去的,她是凡人之軀,自然挺不了多久,可謝妄清不一樣,他不吃不喝也能等到主角團的到來。
因此只有讓謝妄清解決了那鶯歌,她才有逃生之機。
「找回來?」
謝妄清垂眉凝思,泠笑道:「蘇姑娘何必以我為藉口呢?你的算盤,我豈會不知?」
蘇念梔:?
你連心跳都不知道,你還知曉怎麼謀算人心?
但蘇念梔沉心一想,謝妄清能猜到她異世之人身份,便必定並非是全然不知世間事的,而他不知心跳為何物,應當是從未有人告知過他。
「那白緞等鶯歌死了自然會回來。」
「不過」
「既然來了,不如便好好玩一玩。」
「玩兒?」
蘇念梔的思緒被謝妄清的話音打斷,她站在其身後,忽見邪鬼黑影鴉然而過,將她和謝妄清圍裹於其中。
蘇念梔攥著謝妄清衣袍的手不自覺便收緊了幾分,這兒唯一有戰鬥力的便是謝妄清,若是她和謝妄清因這邪鬼而散,恐是隻能坐以待斃。
思及此,蘇念梔心一橫,又朝著謝妄清貼近了幾分,雙手環抱其腰。
反正他喜歡沙|戮,享受被這些邪鬼啃噬。
蘇念梔整個人縮在謝妄清的身後,眼見謝妄清以劍斬妖鬼,玉面漸露笑意後,她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謝妄清在沉浸於沙|戮時,是不會在意旁的任何事物的。
而由於蘇念梔正陷入沉思,並未察覺身後朝她飛來的邪鬼,等她回神時,邪鬼獠牙已然觸到其面頰。
蘇念梔轉身而立,背對著謝妄清,正對著邪鬼,乘著謝妄清彎腰之時,她亦仰面而倒,朝她衝來的邪鬼則盡數被謝妄清的長劍所斬。
待謝妄清將最後一隻邪鬼斬殺後,白袍早已被汙濁的血液浸染。
他慢條斯理地收劍直身,只覺身後覆著一道重量。
謝妄清嗤笑一聲:「你貼我這麼近幹嘛?」
當然是因為怕死
蘇念梔不敢言說心中語,但想了想謝妄清的腦迴路後,沉聲接言:「這個比較好玩?」
連她自己應答時,話音都帶著些疑色。
只聽謝妄清再次啟唇,聲線溫潤,如月似風。
「是嗎?」
「我還是覺著沙妖鬼比較有趣,蘇姑娘也想試試?」
「不」
蘇念梔的那句「不必了」還未有言說清楚,眼前驟然蒙上一層藤蔓翠葉,阻擋了她的視線。
隨著藤蔓翠葉而來的還有女子的蔑笑。
「怎麼?想來殺我?」
是鶯歌。
蘇念梔抬手將藤蔓翠葉從自己的眼前撥開,可翠葉卻緊緊貼附於前。
她慌亂之中,右手不經意間擦過了藤蔓上的小刺,刺破的鮮血滴落在翠葉之間後,竟間那翠葉化為粉末而散。
「怎會?」
蘇念梔被鶯歌的疑聲喚醒,可很快,鶯歌便將話鋒轉到了蘇念梔身側的謝妄清身上。
「謝妄清,你以為我不知曉你想的是什麼嗎?」
「想要等白緞上的封印反噬我的妖力,最後看我枯竭而死,再奪回你的白緞嗎?」
鶯歌本是纖弱窈窕的身姿都化為了鬆散的皮囊,由著四邊的藤蔓撐起。
蘇念梔想到那四壁上的人皮,猜知這鶯歌應是以他人皮做外囊行於世間。
只見鶯歌的花瓣枯唇裂笑至耳根,掉落出玄色的長蛇。
「我在浮煙城盤踞了上千年,豈會不知你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