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要同他說,到了公堂上,若態度和軟,爭取能從寬也好。”
苗老太爺欲言又止。
苗光華後知後覺問:“怎麼了?”
二老各自沉默。
苗老夫人撒謊道:“衝兒出去了,等會兒就回來。”
苗光華:“???”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放他出去?!剛開始他信以為真,欲回自己院子時忽地頓身,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阿孃,你說句實話,衝兒他究竟在何處?”
苗老夫人嘴硬道:“衝兒等會就回來了。”
苗光華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看著自家母親,說道:“明日京兆府會來提人,他究竟去了何處,你趕緊去給我找回來。”
見他態度強硬,苗老夫人這才有些心虛,說不出個所以然。
苗光華徹底炸了,揣測道:“你們是不是把他放走了?!”
此話一出,二老你看我我看你,沒有吭聲。
苗光華只覺血壓飆升,再也忍不住咆哮道:“阿孃愚蠢!你這是要害死衝兒啊!
“造事逃逸罪加一等!衝兒活不了了,活不了了!”
連日來的奔忙令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只覺兩腿發軟,一屁股坐到地上,淚涕橫流嚎啕大哭。
“老天爺啊!
“我苗光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遇到如此冥頑不靈的父母?!
“你們當初何故生養我,就該一把掐死我才對啊!”
他失去理智徹底發了瘋。
苗老太爺看不下去了,懊惱道:“大郎說什麼胡話!”
苗光華滿臉怨恨,眼裡佈滿了血絲,泣血道:“爹,阿孃不明事理,你也跟著糊塗不成?!
“苗家落拓到今日,你二老功不可沒啊!
“如今好啦,讓苗家徹底斷子絕孫,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甚好!甚好!”
這話把苗老太爺氣煞了,吹鬍子瞪眼罵道:“逆子!逆子!”
苗老夫人連忙上前扶住他,著急道:“大郎休得胡言亂語,你爹也是為你好。”
苗光華目光呆滯地望著二老,愈發覺得面目可憎。
他忽地笑了起來,質問道:“你們把衝兒放走,是不是把我送去流徒才舒坦了?”
二老:“……”
苗光華:“我悔了,對不住琴娘,不愧做一個好丈夫,更不愧做一個好父親。
“衝兒沒有管教好,是我的過錯,我苗光華罪該萬死。”
他似失望透頂,默默爬起身,拍乾淨衣裳上的塵土,取方帕擦淨臉上的淚痕。
乏了,真乏了。
苗家二老看他落魄離去,苗老夫人心有不忍,喊道:“大郎……”
苗光華沒有應答。
託二老的福,他這輩子算是走到頭了。
當天夜裡苗光華獨自坐在書房,回想李氏嫁進府裡的這十年。
針沒有扎到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感同身受。
而今他悟了。
面對那樣冥頑不靈的父母,李氏得咽多少委屈才能堅持十年啊。
苗光華平靜地研墨,親筆寫下悔過書。
那既是他的悔過,亦是他的絕筆。
想起女兒苗少蘭,苗光華想給自己留個體面,寫下和離書。
他是讀書人,骨子裡清高自傲,如今走到絕路,心如死灰。
那逆子興許是來討債的吧,造事逃逸罪加一等,判流徒多半是回不來的。
父母愚蠢而不自知,他不想伺候了。
妻離子散,再無修復可能,離開了也好,他不配為人父為人夫。
前程也斷了,造下這般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