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認知,正式走向成熟,充滿蓬勃力量的年紀。
她想象不出戰火紛飛中那對夫妻面對國破家亡時的堅貞。
他們只是滄海一粟中的一粒沙,就如同此刻的自己,身處一千多年的歷史過往裡。
這場任務給溫顏帶來的後勁委實太大,以至於她在之後的幾日都頹靡不振。
得知她從皇陵回來後精神頹萎,周瑾行親自過來看情形。
溫顏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
哪怕系統009苦口婆心勸解,她的心態還是調整不過來。
周瑾行坐到床沿,看她病懨懨的,伸手摸她的額頭,不燙。
“可有請御醫?”
採青搖頭,回答道:“娘娘說她沒生病。”
周瑾行當即道:“去太醫院請御醫來看診,好端端的,總不會憑白無故精神不振。”
採青忙差人去太醫院。
溫顏無精打采道:“妾沒病。”
周瑾行:“待太醫看過再說。”
溫顏無語地翻身背對著他,周瑾行想聽她的心聲,結果什麼都沒有。
嘖,連罵他的興致都沒有了。
看來真是生病了。
稍後太醫院的人來看診,結果確實如溫顏所說,她沒毛病。
周瑾行覺得蹊蹺,又讓人去冠雲軒請竇春生來看診。
結果還是一樣,脈象平和,看不出毛病來。
這就奇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一下子就像霜打過的茄子呢?
一直以來那傢伙都跟猴子似的蹦躂得歡,不作死就渾身不舒服,忽然安靜下來,周瑾行反而有些不習慣。
之前楊中尉曾稟報過溫淑妃去皇陵的情形,周瑾行越想越覺得怪異。
為了弄清楚其中的內情,他回到乾政殿後,立即下令千機營的人詳查那個宮女的來路,以及跟溫家的淵源。
千機營直隸於天子,他們屬於天子掌控京中百官的眼線,最擅長搞牢獄災。
手也是最髒的,什麼事情都幹。
當天晚上溫顏做了一場夢,夢裡的情形是皇陵深冷的墓室。
她在那裡看到了一個孤魂,那個孤魂告訴她,它被困住了。
溫顏想看清它的面容,它卻避開了。
她執意想看它是誰,結果撥開它蓬亂的頭髮,是一張森森白骨的骷髏。
“啊”的一聲驚叫,溫顏從噩夢中驚醒。
守夜的採青受到驚動,連忙撐燈到床邊看她的情形。
溫顏出了一身冷汗,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
採青被嚇著了,急道:“娘娘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溫顏沒有回應,只直勾勾地盯著她,臉上的表情很怪異。
外頭不知何時下起雨來,淅淅瀝瀝打在綠瓦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顏才喃喃道:“下雨了嗎?”
採青回道:“下雨了。”
溫顏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很想發瘋。
那種壓抑的,剋制的,無法擺脫的情緒猶如潮水般,一點點吞噬掉她的理智。
她始終無法釋懷。
無法釋懷方沛萍的一生。
她總覺得她應該再為她做點什麼,哪怕她已經去世,哪怕她只是這場冷冰冰的任務物件。
那種如鯁在喉的煎熬啃噬著溫顏的心,她不想再內耗下去了,她只想發瘋。
“採青你聽,我聽到有人在說話。”
採青:“???”
溫顏看著她,神經兮兮道:“我聽到有人在小聲說話。”
採青抽了抽嘴角,情不自禁東張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