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了,只要苗理正放低姿態,興許就哄回家了。
“畢竟他們還有一個閨女,總得為閨女的前程考慮。”
她說的是大多數女性所處的困境。
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倘若李氏油鹽不進,真要跟苗理正硬剛到底,那她往後定會連立足的機會都沒有。
一介婦道人家,甭管她有沒有理由,把家庭鬧成這般,在世人眼裡就是不會持家。
人們只會批判她不識抬舉,畢竟苗家是京官,商戶女攀附官家,本就佔了便宜。
總不能既要又要。
這不,李氏堅決不撤狀紙,捱了一頓板子被抬回別院,連床都起不來。
跟隨她陪嫁進府的孫婆子心疼得直抹淚,喉頭哽咽道:“娘子受了這般大的委屈,倘若被平州的夫人知曉,不知得多傷心。”
李氏疼得滿頭大汗,只咬牙沒有吭聲。
她三十歲的年紀,一張鵝蛋臉,身段纖弱,常年操勞氣色極差。
此刻捱了板子躺在床上,左手又是骨折的,沒法放到床上,只得吊在床沿。
說來也真是諷刺。
自家男人是官,且還是大理寺專管刑獄的官,她去狀告,京兆府打她板子還是看在苗理正的面下從了輕。
如果按照正常程式,非得把她打得半殘。
當時府衙的差役提醒她長點心,何必跟苗理正叫板損了體面,落得兩頭不是人。
她這些年在苗家承受的所有,孫婆子看得真切,也不敢勸她回頭,只是一個勁抹淚,心疼她遇人不淑。
李氏心裡頭煩躁,啞聲道:“孫媽媽不用擔心我,這些日把蘭蘭照顧好就是。”
苗少蘭是她的心肝兒,她唯一的精神支撐。
當初離開苗家時她是獨身一人來的別院,後來待苗光華放鬆警惕後,她才想法子把閨女騙了過來。
如今苗少蘭被她藏到了他們尋不到的地方,以防苗家人用女兒做要挾逼她就範。
現在京兆府說會審理她的案子,但需要查明實情,至於何時開庭審案,沒給出準話。
李氏覺得這事有點懸。
她已經三十歲了,經歷過事情,自然不會天真,心中猜測京兆府肯定會去苗家尋苗光華私下裡把這事處理了。
果不出所料,京兆少尹餘國陳親自去了一趟苗家。
大家都是京官,且苗光華才四十出頭,以後在大理寺肯定還會繼續升遷。
要知道京兆府的工作是最難做的,因為京中全是權貴,隨便一塊板磚扔出去都能砸到同僚來。
故而京兆府做事的態度就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主要是京中人脈關係錯綜複雜,若是不慎得罪了某位,拐彎抹角的關係牽扯過來,指不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故而餘少尹一點都不想接這口鍋,只想甩回苗家,讓他們自己關門解決問題。
得知餘少尹登門拜訪,苗光華一點都不意外。
苗家雖然家道中落,好歹在京中還是有點顏面的,倘若京兆府連這點眼色都沒有,那就甭做官了。
同僚之間,哪能不相互體諒著些呢?
說到底,就是官官相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