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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僅下了馬車蹲到她的身旁, 還不嫌棄她臉上的髒汙,顫著手幫她把臉上的灰塵擦乾淨。那時央瀾驚訝於容漾的相貌行為,她傻愣愣趴伏在原地, 很清晰記得容漾喊了一個名字,他喚她——
傾城。
央瀾不是容漾的傾城,可卻因為這個名字改變了一生。
容漾將她帶回了府中,讓她吃飽穿暖,更教她識字規矩。除了初時容漾溫柔靠近過她,這個男人在這之後許久沒有再見她,而央瀾就只因初見那幾眼,迷戀上了這個男人。
然後,她就被這個男人餵了毒,如同一件禮物般毫不留情轉手送給了另一個男人。
央瀾至今都記得,她進宮前穿著容漾親手挑選的衣裙,就連發簪配飾都是容漾挑的。他終於又觸碰了她一次,卻只是指尖輕輕撫過她的眼睛,眸中似是看著另一個人,孤寂又陰暗。
容漾說,他會定期派人給她送解藥,但她必須乖乖幫他做事。
之後無論央瀾跪倒在他面前如何求他,這個男人都不為所動,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被送入宮,甚至後來面色淡然看著她與成燁帝調情恩愛,偶爾眸中乍現的寒意,很多次都會讓央瀾誤以為他在在意她。
可容漾真的在意她嗎?
不,容漾在意的只是這張與他心愛之人相似的臉。
不只是容漾,就連容驊也是因為這張臉寵著她愛著她。容驊至今都喚她為卿卿,他含笑喝著她喂下的一勺勺毒湯藥,無論她犯多大的錯都縱著她。
夜深人靜時,容驊從噩夢中醒來,總會抱著她連聲說對不起,不過他不是對她說的,是對另一個女人說的。
她央瀾於成燁帝來講,只不過是一個替身。
是替身,她一直是替身,如今能風風光光活著受盡帝王寵愛,也是承了這個男人對另一個女人的愧疚與愛戀,當真是可悲又沒有自我。
哧——
利劍穿入身體的聲音很清晰,央瀾死死盯著水晶棺中的面容,緩慢扭頭後看,只見容漾奪了修白手中的劍刺入她的體內。
“誰允許你碰她的。”一字字如同冰渣,容漾森寒看著央瀾。
幾乎是在央瀾出現,容羨就走到阿善的面前,此時他牽住阿善的手,將人護到自己懷中。阿善眼睛眨了下,愣愣看著眼前這一幕。
央瀾大概是早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在劍身入體時她只怔了一瞬,接著就捂住傷口放聲大笑起來。她笑得太放肆,聲音尖銳又刺耳,鮮血落到了水晶棺中,容驊眉頭緊皺盯著水晶棺上的血,目光卻是略過央瀾看向棺內。
“卿卿……”他吃力站了起來,想要上前看看棺內的人。
央瀾披頭散髮跪倒在地面,笑夠後她嘔出了一口血,看到容驊的身影時她顫巍巍對著他抬起手,然而容驊依舊沒有看她。
“我不叫傾城,也不是卿卿……”央瀾啞著聲音低低道。
她快要撐不住了,眼皮垂了垂也看著容驊路過她走向了水晶棺,她斷斷續續的輕輕對自己說:“我叫……央瀾呀。”
只可惜,不會有人記得。
“……”
央瀾死了。
她逃過了容羨的殺令,明明可以趁亂逃出去,卻選擇用這種危險的方式再見容驊和容漾一次。
她曾在成燁帝的書房見到葉清城的畫像,雖說畫中人幾乎和她一模一樣,但畫終究只是畫,央瀾一直不曾信,這兩個男人喜歡的人同她長得一模一樣。
央瀾總覺得,容漾也好容驊也好,他們之中總有一人是真心待她好的,畢竟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替代品。
直到她隔著冰棺看到了葉清城的面容,命運不公,她忽然瘋狂的後悔,寧可在那一日餓死在街頭,也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