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羨把阿善抱回寢房後,她昏睡了兩個時辰才再次清醒。
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容羨站在院外低聲和玉清交代著王府的事情,妙靈端著煎好的藥送進寢房,她本來是想一勺勺喂阿善喝的,阿善卻搖了搖頭,咕咚兩口悶下了肚。
睡醒一覺後,阿善仍舊覺得自己脖子疼的厲害,原本深紅的指痕如今已經變得青紫,它們布在阿善白皙的脖頸間極為明顯,可見當時下手者有多麼狠辣。
容羨進來的時候,阿善正坐在鏡子前扒看自己的脖子,她將頭髮撩到了一旁,一身軟軟的白色衣衫寬鬆柔軟,襯的她比以前還要柔弱纖細。
“還疼嗎?”走至阿善身後,容羨抬手想要碰碰她脖子上的指痕。
才把手指落下,阿善就悶哼一聲喊了聲疼。可能是喉嚨受了傷,她的聲音不如以往軟綿好聽,容羨抿了抿唇拿起桌上的小瓶子,將裡面的液體倒出抹在指腹上,幫她輕柔按壓脖子。
“那個人是子佛?”既然阿善如今醒了,那麼有些話總是要問清楚。
阿善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時低了低頭,她手指收攏輕輕‘嗯’了一聲,睫毛垂著面容蒼白,如同無家可歸的貓。
容羨的指腹沿著她脖子上的指痕一點點塗抹著藥膏,他聲音淡淡的,“不是說他在山上養了你十年麼,為什麼忽然要殺你?”
“我、我不知道。”阿善聲音發啞,因為緊張薄唇發乾失去光澤,握的過於緊的拳頭有些發抖。
她怎麼敢承認呢?要是讓容羨知道她把他中獨情蠱的事情告訴了子佛,她一定會被關進暗閣,絕無再出來的可能。
可能是阿善表現的太過緊張害怕,容羨也並不覺得她敢把獨情蠱的事情告訴子佛,所以他看了她片刻後沒有再追問,而是低聲囑咐她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儘量不要出去。”
子佛白日裡想要殺她的慾望有多強烈所有人都看的清楚,他一擊不中在逃跑時還不忘再給阿善補一刀,如今阿善沒死,他一定還會再次出手。
先不管這子佛究竟是為什麼要殺她,容羨如今要做的就是在他離開後,找人保護好阿善的安全。原本這次他是要帶修白修墨一起去南方的,如今看這情形,他只能把修白留下,讓玉清隨著他離開。
“早些休息吧。”容羨將藥膏塗抹完後,見阿善像是被嚇傻般坐在鏡子前不動,就將人抱回了榻上。
可能是今日阿善受危險時陰蠱發作的太狠,明明今日沒有陰雨,他從回來後頭就隱隱疼著極為不舒服。讓阿善躺在自己的臂彎中,容羨抱著她沒一會兒就緩解了頭疾。
意識逐漸陷入睡眠,容羨聞著阿善身上淺淡的香氣,忽然就生出一絲絲不捨。若他離開後,哪怕他的頭再疼也不能抱到她了……
當耳邊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後,阿善躺在容羨的懷中還沒有睡著。
她僵直著身體一動不敢動,目光落在容羨被匕首割傷的五指上,此時那上面已經包纏好了紗布,仍舊有一抹紅色映出。
子佛想殺她是真的下了狠心,哪怕容羨已經幫她抓住了匕首,但那匕首貼在阿善薄薄的衣服上,尖端仍舊是扎到了阿善的心窩,留下一點如針尖大小的傷口。
她想過子佛知道獨情蠱的事情可能會生氣,但從沒想過他會因為這件事要殺她。
十年,阿善在佛岐山上陪了他十年,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可以肆意揮霍。
阿善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就算她恨子佛困她在山上十年,也正是因為這十年讓她對他有了感情,她同情他也心疼他,同時也將他當成自己的親人,可也是這個陪了她十年的‘親人’,在殺她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或許。
阿善在閉上眼睛時眼眶又有些溼潤,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