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憫回道:“沒,我沒不舒服,就是有點困。”
陳星洲說:“好,那你睡吧。”
蘇憫翻了個身,黑暗裡就好像自己身側一個人都沒有,但是的確有人。
蘇憫也看不見。
他用被子擋住嘴,輕聲問:“你沒地方睡?”
好歹也是燈籠裙害怕的大佬,怎麼會要淪落到和他擠在一起睡的境地。
沈宿非常自覺地將手塞進他懷裡。
蘇憫是人,體溫是正常的,和鬼完全相反,這感覺就好像抱著一個冰壺。
沈宿和他面對面,僅僅是隔了一個手掌的距離,甚至呼吸都能感覺到。
但是蘇憫不知道。
沈宿覺得他睜著眼盯著自己這邊看,又找不到焦距的樣子就好像一隻小獸。
人畜無害,卻又時刻在引誘。
沈宿想碰,但又覺得可能會讓蘇憫生氣,又沒動手了,湊到蘇憫面前說:“怕你害怕。”
蘇憫動了動眼睛。
這次因為離得太近,他終於感覺到了沈宿的臉就在他面前,不適地往後退了退。
他低聲道:“我沒害怕。”
蘇憫對恐怖片並不覺得害怕,這也是他當初為什麼選擇體驗恐怖片的原因。
有人天生沒有恐懼感,他有,但是比其他人低。
蘇憫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也許是因為家庭的緣故,從很久以前看了第一部知名的恐怖片後,他就一直都知道。
在別人眼裡他就是膽子比較大而已。
沈宿說:“好,你沒害怕。”
蘇憫:“……”
他怎麼聽著這話就像是敷衍呢,他的確是在說實話,結果對方還不信。
蘇憫又平躺著,把他手推了回去。
沈宿和他躺在一起,二人相觸,一方感覺到冰涼,一方感覺到溫暖。
蘇憫摸了摸邊上,這床不大,再動就只能睡邊上了,晚上指不定要掉下去,他不想半夜醒來自己在地上,尤其是這破島的地上。
也許是白天經歷好幾件事,精神太緊繃,安靜下來後睡意陡然襲上來。
蘇憫沒一會兒就真的瞌睡來了。
沈宿能感覺到身邊的人呼吸逐漸平穩,顯然是陷入了睡眠中,他手隔著被子還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
鮮活,有力,清晰可聞。
沈宿一直聽著,至於不遠處蔣雲火和陳星洲的打呼聲,直接被他無視了。
蘇憫好像對他從來不設防。
沈宿貼近他的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蘇憫睡夢中感覺不舒服,皺了皺眉。
房間裡的敲擊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只能聽見人的打呼聲和呼吸聲。
凌晨,影院的提示準時將蘇憫吵醒。
蘇憫迷迷糊糊醒的時候決定,這部電影出去後給電影院提意見,以後一定要白天睡醒給。
這半夜都在睡覺,直接就被吵醒太難受了,沒起床氣也要憋出來起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