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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莫竹鬧夠了,玉容卿轉頭去瞧李沅,卻見他皺著眉頭揉太陽穴,像是頭痛了,玉容卿湊過去想關心兩句卻被他輕輕推開。
“你頭痛嗎?我帶你去看大夫。”玉容卿想去扶他,擔心他的身體便顧不得外人的眼光了。
李沅掩面躲開她,鬢邊的長髮遮住他並不好看的表情,道了聲“無礙”便要離開。
玉容卿拉不住他,只當是他身子不舒服便隨他去了,讓莫竹跟著他回去,“李公子若是生了病,你記得找大夫,定要好生照看。”
莫竹勉強點點頭,告別小姐,跟著李沅去了。
想到自家貌美如花、菩薩心腸的小姐會喜歡這個來路不明的花瓶,莫竹氣不打一處來,光是跟在他後頭走都恨得牙根癢癢。
若李沅真是個病弱書生,他也掀不起風浪,可莫竹與他交手後明顯察覺到這人武功高強、深不可測,偏偏他面上跟朵小白花似的無辜又可憐,博得小姐的好感,表裡不一,一定居心叵測。
莫竹跟著李沅亦步亦趨,只要有他在,這位李公子就別想染指他家小姐。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玉容卿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些。
每次跟李沅面對面,自己都要迷糊,看他頭痛推拒,玉容卿明知道他是因為疼痛才不叫她近身,可還是忍不住亂想,甚至覺得他是不喜歡自己這般事無鉅細,跟個老婆婆似的。
他身上有太多未知,玉容卿收了目光,轉道去尋舊人,希望能託人打聽到四周的州府有沒有人家丟了兒子。
早日幫他找到家,也算了了玉容卿一樁心事。
——
除夕夜,街上燈火通明,掛了許多紅火的燈籠,還有守歲請神的人在街上走動,伴著冬日的寒風迎來新年的新氣象。
迎接新年的喧鬧結束,徐州城各處都充滿了喜慶的氣氛。
某天夜裡,夜風吹起,清冷的月亮被烏雲遮蔽,黑暗之中落下的初雪,無聲無息間鋪滿大地。
寂靜房間中,燭心早已熄滅在蠟油中,黑暗中突起一聲驚呼,李沅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冷汗直流,眼前還殘留著夢境的幻像,他握著佩劍在陌生的人群中斬殺,老幼婦儒,無一倖免。
血腥的紅色矇蔽了他的雙眼,一時間,李沅分不清這是噩夢還是自己的記憶——他是否像夢中一樣,用那把熟悉的佩劍殺了人呢。
他的劍遺失在什麼地方?
他到底是誰?是從哪裡來,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徐州城外。
記憶的缺失讓李沅沒辦法弄明白這些基礎的問題,甚至對於自身存在的意義都產生了懷疑。
外頭人的熱鬧,終究暖不了他的心。
李沅翻個身,看到了床頭的玉簪子,在窗外白雪的映照下透亮白皙。他想到了玉容卿,那個像陽光一樣燦爛而溫暖的少女,只可惜,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怎敢妄求得到她的愛。
七天前在街上,他遠遠的就看到玉容卿在買東西,好像是看到了他,玉容卿便拉著兩個隨從躲到一旁的店鋪中去了。
她在躲他嗎?
李沅徒生悲涼,可他偏不信玉容卿是厭惡他,便倒地裝摔,果然沒一會便出來了咬鉤的三姑娘。
他猜不透玉容卿的心思,就是猜的明白也不敢跟她表述愛意,自己實在不配。
第二日,李沅撐傘出門,出城去自己被發現的那條河裡瞧瞧,說不定能找到證明自己身份的蛛絲馬跡,他的傷已好全,不願再叨擾玉容卿,希望尋回本家,再找機會報答她。
雪下的不大,李沅出城不久便看到了那條河,用輕功沿著河岸走了很遠,直到都能看到遠處的村落了,依舊沒能發現什麼。
再次來到這裡,他也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