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撐著家業很不容易,“但凡你那兩個哥哥心裡有這個家,也不至於要你一個女兒家來拋頭露面去從商。”
聞言,玉容卿輕笑兩聲,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意,下一秒便恢復笑臉哄孃親回去休息。
桃核又回到她手上,可玉容卿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一天兩天,距離大年夜越來越近。
玉容卿白天去給自家的店老闆們送年貨,接待親戚們;晚上回來看賬本。人情世故比搞事業更麻煩,玉容卿每天都累得倒頭就睡。
入夜,躺在床上的玉容卿猛然睜眼,她終於想起來了,李沅說過他夜晚不易入睡,高大夫也說他容易失眠夜遊,自己借給他的桃核已經被孃親拿回來了,這幾天,他是如何入睡的?
雖然安排了莫竹照顧李沅,可莫竹年紀比她還小一歲,玩兒性大,鐵定是不能事事鉅細,更何況她獨自留他一人在宅子裡住著
左思右想,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
分明知道他早晚要離開,自己明年春天也要議親,可玉容卿就是無法不去在意他,掙扎了一會便起身穿衣裳。
出房門時,小梨房中的燈剛熄滅。
出院門時,躲過了巡夜的一隊家丁。
一路走到後門都沒有遇到人,臨近過年,冬夜裡寒冷異常,今夜無風還算安靜,若是起風,只會更冷。
直到腳步停在宅門前,玉容卿傻了眼,她雖然有鑰匙,可門是從裡面反鎖的,沒人給她開門,她一廂情願走到這兒也進不去。
不然回去吧……街上空蕩蕩,巷子裡一點點聲響都沒有,她獨自一人站在這兒,跟個孤魂野鬼似的。
玉容卿覺得自己是著了魔,忙的時候還能被轉移視線,一旦閒下來,滿腦子都想著美人的事,儘管她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過了關照的界限,也難怪之前孃親會為李沅的事生氣。
還是回去吧,大晚上不睡覺去探望一個獨身還受傷的男子,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可是,都走到這兒了,真的不進去看看嗎?
是走是留,玉容卿魔怔了似的。甚至想著美人沒多少日子就要離開了,待他一走,自己或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想到這兒,她的心底一陣傷感,彷彿這滿心的期待與春情都要隨著他一起去了。
裹著厚厚的披風,玉容卿猶豫再三,還是敲響了大門。
夜幕降臨,李沅解了衣裳上床休息,落下床帳,四周一片漆黑。
這裡是她的私宅,李沅睡在這兒的第一夜,覺得榮幸又欣喜,可是住了這幾天,他沒能再見到玉容卿,一開始的好心情也慢慢被獨身一人的孤寂磨沒了。
閉上眼睛便墜入噩夢,一連三四天,自從沒了能讓他定心的東西,噩夢便沒停過,常常半夜被驚醒,一身冷汗。
今夜,他再一次夢到那個小黑屋,瘦小的男孩被推進去,門窗緊閉,沉重的枷鎖銬住他的手腳,連呼吸都緊緊扼住。
夢裡的陌生人有一雙精緻的手,帶著華貴的寶石銀戒,高高揚起,重重落在他身上,男孩的身子跪在溼冷的石板上,承受著不知緣由的打罵,彷彿他的存在毫無意義,理應被人唾棄,埋沒在灰塵中。
“咚咚咚!”
細微的敲門聲在耳邊響起,男孩透過黑影看到了門外,有人在敲門。
“嗯……”李沅從夢中醒來,呼吸急促,頭暈目眩,他揉著眼睛坐起身,院子外果真傳來了敲門聲。
這麼晚了,誰會來這兒。李沅下床胡亂抓了件衣服披上,出去開門。
“是誰?”
門裡傳出男人的聲音,慵懶冷冽,玉容卿原想著沒人開門她就回去,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起來了,倒讓她更緊張了。
“是我,玉容卿。”
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