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春,玉容卿揉著眼睛看賬目,看完一本停下休息一會。
小梨端來一碗冰糖梨水送到案上,看小姐沒在看賬本了,便問:“表公子請您吃酒明顯是另有所圖,小姐為什麼要接受呢?”
說起此事,玉容卿冷哼一聲,“玉家上有我爹孃,向下才輪到我,他怎麼會單請我。”
“您的意思是……表公子提前知會過老爺和夫人?”
玉容卿端起冰糖梨水喝了潤喉,嘆氣道:“表哥請我吃飯怎能不提前知會我爹孃,姑姑是爹爹的堂妹,他們是一家人,不會駁了表哥的面子。”
總歸她比不上家裡的男子金貴。爹孃寧願叫她受點委屈,也舍不下陸家的親戚、玉家的面子。
小時候玉容卿還會因為爹孃待她的態度與待兩個哥哥不同而吃味,如今,她已經看淡了。
“一頓飯罷了,表哥是個閒散人,跟他說開了,他也就不會在我身上花功夫了。”
小梨默默為自家小姐鳴不平,“人家都說咱家是小姐做主,可我覺得您比兩個公子要累多了,他們出去追什麼自由理想,留您在這兒受苦受累,平白嚥下這啞巴虧。”
“哥哥們離開徐州能海闊天空,可我光是出去押貨都得帶一二十個護衛。”玉容卿輕嘆,“這世道,女子離了家,連護自己周全都是個問題。”
嘆息歸嘆息,飯還是要吃的。
到了約定的時間,玉容卿隨意穿了件素色的衣裳,披上厚披風就去了月令酒樓。
走到雅間才覺得不對勁,還未推門進去就聽到裡面吵嚷,玉容卿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房間,直到有人開門來迎,裡面人聲鼎沸坐著六七個公子才俊,有熟臉陌生臉,對玉容卿投來各不相同的眼神,有人奸笑看戲,有人不懷好意,有人不屑一顧。
坐在當中的陸雪生還以為自己請幾位朋友來撐場面會讓玉容卿對他刮目相待,卻不知她面上微笑相迎,心裡卻暗暗唾罵。
蠢表哥,竟然叫人來幫忙灌我酒。
什麼時候跟姑姑學來的沒臉又沒皮,如此陰招,說出去真是把兩家的臉都丟到大街上去了。
玉容卿轉身關門,趁機給候在門外的小梨使眼色:趕緊去找幾個信得過的人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