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發出碰撞之聲,緩緩道,“我不開心,為什麼不開心?我拿下了高定方,主上又對我言聽計從,為我辦事的人又那麼多,我為什麼不開心?”
張玉衡明眸微動,月光下彷彿依舊是那個天下第一美男子蘭張玉蘅,嘆了一口氣道,“我被烏則玉囚禁了二十多年。烏則玉臨死的時候,卻決心放我自由。可笑吧?二十多年了。她說要放我自由。”
他恨了她半生,然後她病了十年,他也照顧了她十年。如今她要去了,他反而不習慣了。
這個女人,曾經不顧自己的意願,強行把剛滿十八的自己搶到琴朝來,又殺了跟他有關的所有人。
張玉蘅繼續道,“可是在她臨死之際,我突然不恨她了。愛也沒有,恨也沒有,只有遺憾。我和她真是冤孽…我常常在想,她比我大了整整二十多歲,那年的她,風華絕代,一國公主,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如果她溫柔一點,謙和一點,我不一定不會愛上她。可是她偏偏選了最讓我討厭惡心的方式,佔用我。”他看向聽著出神的李意容,緩緩道,“不要錯過霜兒,他是個好男子。”
李意道,“什麼錯過?我又不喜歡他,而且一直以來都是他不放過我。他明知柳家人處處對付我,上疏討伐,派人刺殺,暗中下毒,他都無動於衷。這就是他的喜歡。”
張玉蘅默然片刻,才道,“他畢竟是柳家族長,你不能要求他放棄自己,那他還是柳時霜嗎?正是因為他有這份擔當,所以柳時霜才受到那麼多人的尊敬,稱呼他一聲史君。”
李意容嘆了一口氣,“這些話,你應該跟他說。我也不能放棄我自己。” 她臉色堅決,月色下更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