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燃燒的一處門樓宅院。門樓對面的街上,站著一群女人,穿著各異,抱頭圍在一起,還能聽見有嬰兒微弱的哭聲從那群女人那邊傳過來。
街道中央,有一群男人混戰成一團,有人拿著大砍刀追砍。映著昏黃的火光,看不出誰和誰是一夥的,只能隱約看見有一夥人佔了上風,將另一夥人追砍得血跡斑斑。
顧遠東看得心頭火起,拔出手槍對天開了幾槍。他身後的顧家軍迅速分成兩隊,一前一後,將長街上砍殺的那群男人包圍起來,然後端起長槍,推槍上膛,舉起來瞄準街上正在追砍的那群男人。
街對面的那群女人尖叫起來,紛紛退到對面房舍的屋簷底下,擠得緊緊的。
嬰兒尖利的哭聲在夜空裡迴盪,顧遠東冷硬的心突然漏跳一拍。——他無端端想起來,自己也快做父親了。再過幾個月,也會有一個粉嫩可愛的嬰兒,只會哭鬧和喊叫,將自己和他孃親支使得團團轉……
前面那群男人陡然聽見一陣整齊劃一的推槍上膛聲,都是一震,不約而同停下追砍和逃竄的步伐,往身邊前後左右望過去。
只見自己四周,已經被一群穿著玄色軍服的軍人圍得水洩不通。
一排排黑壓壓的槍口對準他們。
剛剛追砍的那群人異常興奮,握著砍刀就對著那些被他們追得四處逃竄的人笑道:“我們江東顧家軍到了!快快上前受死!”
從軍人的後方傳來一聲令響。
端著槍的顧家軍突然讓開一條路。
顧遠東從後面緩步走上前來,負手站在那群人面前。
拿著砍刀的那群人看見顧遠東,更是眼前一亮。
一個首領一樣的人走上前來,對顧遠東行禮道:“督軍,我們是上官家的屬下。”
顧遠東打量了那人一樣,認得他的樣子,卻想不起他的名字,就點點頭,淡然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宵禁時分在街上砍人?——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的話,就算是上官伯父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那人忙道:“督軍,我們也是不得已。這些人,”他指了指那群被他們砍得縮在地上的男人,“他們在我們七少的診所縱火,企圖將裡面的病人和護士都燒死。我們過來救火,他們就跟我們打起來,我們是不得已,才拿刀出來砍他們的。——我們是自衛!”
顧遠東看了看拿著大砍刀的上官家門人,再看看縮在地上,明顯沒有什麼武器的那群人,問道:“你們有什麼解釋?他們說得是不是真的?”
地上縮著的那群人正是成家在江東的暗樁手下,被成麗華丟擲來企圖將李雲素和孩子燒死出氣的。
他們在成家多年,知道這一次任務失敗,都做了必死的決心。一個個盤膝坐在大街上,咬碎了牙齒裡面藏的毒藥,閉目等死。
顧遠東看見他們這幅樣子,點頭道:“很好。我居然還看見一些死士風範。——這樣的死士,培養出來不容易,誰那麼失心瘋,派你們出來做這種宵小勾當?燒診所?燒死裡面的女人和孩子?你們還是不是男人?!”聲音逐漸從低沉到高昂,嚇得連小嬰兒都不敢再哭。
盤膝坐在地上的那群男人漸漸口吐鮮血,毒藥快要發揮效用了。
顧遠東怒道:“真的要服毒自殺?——好!我成全你們!給我打!”手臂往後一揮,身後的顧家軍立刻對準地上坐著的成家死士開槍。
一陣密集的槍聲響過,成家的這些暗樁還沒有等到毒藥發作,就被顧家軍立斃在街頭。
鮮血緩緩從這些人身上流出來,往街道兩邊低矮的水溝流過去,染紅了大街。
街對面那群女人看見這樣血腥的場面,很有幾個已經軟軟地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李雲素抱著自己的孩子,躲在那些女人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