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李姑太太臉上黑了一半,卻又發作不得,只是定定地看著齊意欣,心下暗自琢磨。
齊意欣又兩手一攤:“李姑太太可是想做媒婆?——真是可惜了,我家裡從小就跟我定了親了,是村尾的阿牛哥。等我再做幾年事,就回去嫁給他去。”
李姑太太又是生氣,又是失望,也不想再在齊意欣這裡浪費時間,便站了起來,道:“你們老闆不在,我也沒法跟你說。既然你的老闆躲著不見我,只幫我傳一句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讓他重新登一則訊息,就說,這船塢合同,已經給了李家。我就既往不咎,不再為難他。而且,我還可以作主,讓李家的鋪子,都到你們的報紙來登廣告。”對著齊意欣晃了晃報紙。
齊意欣當然不同意,跟著站起身,正色道:“對不起了。我們不說假話騙人。李姑太太想讓我們為虎作倀,就找錯了物件!”
李姑太太霍地轉身,看著齊意欣,沉下臉來,“大膽!——你怎麼敢這樣跟我說話?”
齊意欣雙手抱在胸前,一點都不畏懼,道:“你既然無禮,難道還要讓別人守禮?——你當你是誰?我老闆嗎?你又不發我薪水,我也不靠你吃飯,我為什麼要看你的臉色?”
李姑太太見自己的臉色都沉了下來,這個小姑娘居然一點都不畏懼,知道其中一定有問題,心裡立時就拿了主意,對著齊意欣冷笑了兩聲,便推開門出去了。
小嚴從外面衝進來,對著李姑太太點頭哈腰,“李姑太太有什麼事?吩咐我就行了。”
李姑太太冷冷地看了小嚴一眼,道:“你來晚了。我已經把話撂下了。你們看著辦吧。”說著,推開會客室的門,往大門那邊走過去。
小嚴還想追過去,齊意欣卻叫住了他,道:“別理那老婆子,你去做自己的事去。”
李姑太太耳聽到“老婆子”三個字,心頭更是大怒,回頭掃了齊意欣一眼,竟是像結了仇怨一樣。
齊意欣毫不畏懼地迎向李姑太太的眼光,搖頭道:“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大名鼎鼎的李家姑太太,不過如此。除了恐嚇,就是威脅。我們報社雖小,也是不畏權勢的。我就不信,你們李家,就能在這東陽城一手遮天!”
這話激起了李姑太太生平憾事,對齊意欣更是看著不順眼,扭頭迅速離開了《新聞報》的報館,回去找人調查《新聞報》的工作人員的底細去了。
齊意欣看著李姑太太怒氣衝衝的走了,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便拍了拍額頭,因道:“早知道,把我的槍匣子拿過來就好了。”
小嚴有些擔心,趕緊去了二樓嚴先生的辦公室,把李家姑太太臨走時的情形說了一遍。
嚴先生沉吟半晌,就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看見對面的辦公室大門已經開啟了,齊意欣似乎已經從樓下回來,就走過去,敲了敲門,問道:“得罪李姑太太了?”
齊意欣低著頭收拾著自己的桌子,悶悶地道:“這李姑太太,想是做老大做得太久了,對誰都能頤指氣使。”
嚴先生失笑,道:“小欣,以你現在的身份,李姑太太能跟你說那麼長時間的話,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你若是以齊家三小姐的身份見她,她肯定和藹又慈祥,大方又得體。不會對你有絲毫的怠慢。”
齊意欣呆了一呆,抬起頭看了嚴先生半晌,噗哧一聲笑了,道:“看來是我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是李姑太太。”又搖頭道:“做生意要講信譽,童叟無欺。像她這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難怪李家的生意,能在短時間內崛起,跟齊家、趙家,這樣經驗了數百年的大商家分庭抗禮。——一定是劍走偏鋒,絕對不可能是正道。”
嚴先生沒有反駁齊意欣的話,揹著手嘆息道:“走正道花的時間太長,李姑太太快要入土的人,哪裡等得及?再說李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