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點外賣。”沈雨澤沉著道。
“這是沈霽雲家,沒有錯吧?就是這裡的外賣。”
“呵呵……”沈雨澤低笑了一聲,隔著門道,“冤有頭債有主,我知道你們是來找我沈霽雲的,但我弟睡了,我不想吵到他,有什麼事我們去外面解決。”
外面沉默了兩秒,另一個聲音道:“小兄弟既然是個明白人,那就自己出來吧。”
危難到來之前的恐懼永遠更甚於已經發生,一旦決定面對,沈雨澤反而不太害怕了。
他冷靜地開啟門迎了出去。
小滿方過,冰輪微缺,五月的夜風拂面,吹起沈雨澤鴨舌帽下幾縷劉海,竟叫他生生打了個寒顫。
只見門外站著一溜黑衣陌生人,比沈雨澤剛剛出來買醬油時發現的多了一倍。
王超霖這個畜生……!
為首那人身材高挑,面相斯文,戴著一副明黃的夜視鏡。
他上下審視了沈雨澤一番,見他穿的衣服,戴的帽子,彷彿確認了,用陳述事實的口吻道:“你就是沈霽雲。”
沈雨澤挑挑眉毛,努力模仿他哥不怕事兒的氣勢道:“王超霖他人呢?找一群打手來,自己當縮頭烏龜?”
黃眼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沈雨澤眉頭一皺,心下狐疑:“你們不是來找我打架的嗎?這麼多人,還挑三更半夜上門,不是就想要我的命?”
黃眼鏡聞言笑了:“你可能誤會了,我只是奉命行事,帶你去見該見的人。”他邊說邊從衣兜裡拎出一串手銬,道:“聽說你練過泰拳,打架功夫一流?”
沈雨澤是冒牌的沈霽雲,別說泰拳,太極拳都不會,硬碰硬無異以卵擊石,但他也不能就這麼束手就擒吧?如果是他哥,應該會象徵性地反抗一下?
結果沈雨澤剛準備握拳,身邊一圈打手模樣的人便齊刷刷掏出了手槍對準自己!
黃眼鏡笑道:“我的老闆討厭見血,不喜歡我們動粗,雖然我這麼多人制服你很容易,但你也不希望你自己受傷吧?”
沈雨澤心中大駭!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眼前發生的一切跟他之前想象得不太一樣……
這群人似乎不是為王超霖來的,剛剛黃眼鏡說他老闆討厭見血,可傳聞中那個被王超霖弄死的混混可是斷了一條手臂,而且王超霖再有權勢,也不可能派一群帶槍人來對付他哥這種無名小卒!
……他們是誰?他哥到底得罪了何方神聖!?
沈雨澤帶著滿腔的疑問,認命般地伸出雙手。
不管如何,來者不善,自己並不會替沈霽雲白白受過。
黃眼鏡見狀讚賞了一句:“識趣。”
拷上手,沈雨澤被那群人帶上了一輛漆黑的麵包車,此時已近零點,沈雨澤卻清醒得像喝了數十杯咖啡,心悸難安。
車子開了很久,身邊沒有一個人出聲,中間黃眼鏡接了個電話,對著那頭恭敬地答了一句:“嗯,人已經到手了,一會兒就到機場。”
還要去機場?沈雨澤驚道:“你們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黃眼鏡沒有答話,面無表情:“你會知道的。”
之後果然到了機場,沈雨澤被推著上了一架沒有任何標識的私人飛機。
他開始掙扎起來,又問了一遍剛才問的那句話,卻換來脖子上一針,很快他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沈雨澤眼前一片漆黑——他被戴了眼罩,而且渾身無力,像是被打了肌肉鬆弛藥劑,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
時間已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們應該下了飛機,現在他感覺自己坐在一把輪椅上,被人推著往前走,地面很光滑,沒有什麼摩擦的聲響。
終於,他們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