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澤已然被對方陡然間迸發的殺意驚住了, 在對方伸出拳頭的一瞬間,他就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肌肉緊繃。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愷收住了拳頭。
他面色鐵青地瞪著沈雨澤, 燃燒的怒火與微弱的理智在腦海裡糾纏……這個人身上有自己熟悉的味道,他不能殺他。
可這傢伙如此可惡,他不聽話,想離開,還敢抬腿踢了自己最要命的地方!
暴虐的情緒在身體裡流竄,無法發洩,又忍不住,便轉化成一股強烈的征服欲。
愷眼底眸光一閃,按著沈雨澤的肩膀伏下身,一口咬住了對方正快速起伏的脆弱脖頸。
“啊……”沈雨澤痛撥出聲。
愷咬得很狠,牙齒一瞬間刺穿了他的面板。
沈雨澤大口呼吸,整個人不自主地痙攣著,不知道是因為恐懼、生氣,還是驚愕自己的預感成了真——愷真的打算咬死他!
愷嚐到了血液的腥甜,口齒間瀰漫著濃郁的屬於沈雨澤的味道。
在享受過在那種氣息包圍下的安心感後,他就徹底上了癮,一天比一天更眷戀這樣的滋味。
……不會一直呆在這裡?
不,他絕不會再放他走了。
他緊緊地扣著沈雨澤的肩膀,感受得到對方因為自己的吮咬而渾身發顫,這種對身下獵物全然的控制感讓他安心,讓他渾身舒暢……
待愷恢復了神志,已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鬆了口,卻仍壓著身下的人。
沈雨澤察覺到對方的鬆懈,立即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真的要對我做那種事?”
他氣得面色發白,嗓音發顫,顯然誤會了愷的心思和舉動:“我知道你很強,可以輕易制服我,但是你要明白,我是個人,不是沒有思想的牲畜!我對你沒有那方面感覺,要是你強迫我做那種事,我會討厭你……”
話到末尾,沈雨澤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明顯的疲憊。
因為他清楚“我討厭你”這種威脅對愷來說也許毫無用處——目前的愷沒有感情,只是個冷血的野獸。
記憶的消失真的能讓一個人變化至此?
明明想起他的時候,滿心都是柔軟與眷戀,可是眼前的人,只讓他覺得陌生和煩躁……
然而,愷聽了那一席話後,卻覺得心臟一抽,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這種恐慌與沈雨澤提出離開時帶給他的情緒不同,後者讓他覺得自己被挑戰了權威,但前者是一種他無法控制的……失去。
愷主動鬆了些力道,茫然地吐露出一句心裡話:“我只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
沈雨澤一愕,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威脅有效,他下意識地問:“為什麼?”
愷慣性地回答:“我熟悉你身上的味道。”——或者說,是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但確切答案並不重要,因為愷這一句話幾乎讓深陷迷霧的沈雨澤重新獲得了一絲光明!
沈雨澤倏地想通了數起之前讓他困惑的事,比如愷為什麼一次又一次湊近聞他——愷的嗅覺那麼好,可能是能分辨出什麼。
“你為什麼之前不說?”沈雨澤的眼眸亮了些,但想到愷的性格,也不指望他會回答這個問題,便兀自解釋道:“我主動留下來,本來就是準備找機會親近你的,你也知道,我原以為你可能會是我哥哥。”
不像先前那麼劍拔弩張,沈雨澤現在的語氣柔和多了。
愷當即否決:“我不可能是你哥哥。”
沈雨澤納悶:“為什麼這麼肯定?”
愷凝眉道:“直覺。”
一想到“兄弟”這個詞,愷渾身就有種說不出的牴觸,好像打心底裡對這種血緣關係有種厭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