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糟的藥瓶。
他心裡咯噔一聲,意識到不妙,剛想詢問沈遇就聽沈遇回答:“也沒什麼事,就是前幾天胃不舒服,去醫院檢查了一下。”
“這叫沒事?”他將塑膠袋提到眼前,眉頭緊鎖:“這麼多藥,這麼嚴重叫沒事?你和我溫爸說了沒?”
“呀,不用說,以前更重的還得過呢,這次就是潰瘍而已,吃點藥就好了,別讓你溫爸操心。”
“你呀,真是的——”溫瑜沈無奈搖搖頭。
他的兩個爸爸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脾氣越來越像,還總是拌拌嘴,扯扯皮,明明在意對方還總是藏著掖著。
“我溫爸說你再不回家他就找老太太跳廣場舞,你們咋了,又吵架了?這次還挺兇,還跑出去不回家呢。”
他調侃的語氣很重。
沈遇把臉別過一邊:“不是我找事啊,是他的問題。上回我倆一起去公園散步,他看人家小老太太,還看年輕小夥,他老牛吃嫩草。”
“不會,這肯定不可能,我溫爸不是這樣的人。”沈遇認真的模樣太過好笑,溫瑜沈想笑,拼命憋憋的自己都難受:“我溫爸念著你呢,你就是吃醋,還不承認。”
“你就向他吧!”
“哪能啊,我肯定向你。”溫瑜沈攙著他往回走。
臨到門口沈遇表情突然嚴肅:“你可不能把我去醫院的事告訴他,我這是小事,就跟他說我打麻將去了才回來。你溫爸有心臟病,千萬別嚇他。”
“好,好,知道啦。”
什麼叫變臉比翻書還快。
溫瑜沈該見的不該見的都在他兩個爸爸這裡看到了。
“就知道在外瘋,這麼晚了才知道回來。”
“這不搓兩把麼。我都跟你說沒事打打麻將,預防老年痴呆,你看你最近都呆的厲害。”
“你才呆,得了吧,你就是想瘋玩找藉口。”
溫平生嘴上罵罵咧咧,手下還是實誠的幫沈遇剝好溫瑜沈剛買的橘子。
沈遇也罵罵咧咧,但依然在飯後開啟溫平生的藥盒,幫他配好每天需要吃的藥。在放過洗腳水以後衝他嚷嚷:“快點過來,一起泡腳,非得我催你。”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兇,不給我個肯定話,還不讓我看別人。”溫平生故意氣沈遇。
沈遇習慣了跟他扯皮,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你吃著碗裡的還看著鍋裡的啊?貪不貪吶。我不愛你嗎,我這樣照顧你,一直為你著想,你現在還想老牛吃嫩草?”
溫平生沒反應過來,光顧著拌嘴:“那你別愛我了,還憋屈你了!”
“你管我,我非得愛你怎麼著,憑什麼不讓我愛?!”
被頂嘴的人驀地怔住,沈遇皺皺眉,剛想問他怎麼不繼續說了,就聽一旁透明人一樣的溫瑜沈打哈哈:“得,這麼大人了還秀恩愛,敢情就我單身狗唄。”
話是這麼說的,溫瑜沈還是非常圓滑的找了個藉口離開,把接下來的空間留給兩個爸爸獨處。
這會倆人不鬥嘴了。
沈遇頗不好意思啞了聲,溫平生就默默看著他。
半晌沈遇才開口:“大概早就愛了,在細枝末節中。”
“我感受到了。”
他不善於言表,但是他用了一生來回答對溫平生的愛。
沈遇站在萬家燈火當中,伸手是熱飯熱菜的溫暖,躺下是床褥皂粉的香氣。他側側身,身旁就有一個人可以抱住。他張張嘴,就有一個和他格外契合的人同他鬥嘴。
他習慣他,他愛他。
他身邊只容得下他,卻也自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
何必在意繁文縟節,愛與不愛是一生之解,更該用一生的行動來回答。
番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