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心裡設防已經發揮了作用,沈遇本來就開始了懷疑自己,開始覺得自己不配自己不如人。
到今天一系列變故下來也更是嚴重,已經走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沈遇不知道自己還在等什麼,冥冥中就覺得有什麼還沒斷乾淨,有什麼還在拽著他,所以他放不下,也躲不開。
於是捨不得與世長辭。
走廊裡的空氣沒有病房裡的悶熱,卻依然因為不透風氣流停滯而發悶,讓人心口沉甸甸的,死重死重。
謝黎出來時溫平生正坐在門口。
他一向擦拭得鋥亮的皮鞋已經失去了光澤,頭髮也有些凌亂,身上的西服褶亂雜糅在一起,領帶沒系,領口大張著。
人也早沒了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活像喪家犬,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鬱金
剛剛在裡面的對話溫平生都聽到了。
他聽著沈遇說自己不配,說自己不如人,說自己是個野種。心臟也是一陣陣抽疼,胸膛像被灼出了大洞,燙得人眼睛和臉頰也是紅的。
“溫老闆,沈先生他這種狀況……對不起……我幫不了忙……”謝黎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喃喃嘴只能吐出一口氣,道出一聲抱歉。
她的髮絲也凌亂的貼在臉上,跟溫平生一樣的挫敗和無奈,也是一樣的後悔害怕。
人人都有錯,人人都脫不了干係,可是他們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影響,沈遇倒是真真受著折磨。
“嗯,我聽到了。”溫平生頷首示意,扭過頭望向了沈遇所在的病床。
他就這樣躲在牆外守著,讓沈遇在看不見自己的情況下遠遠看著他。
沈遇側身躺在床上,面朝牆壁,蜷縮著身體抱成一團,只剩細白的腳踝還暴露在外,似乎輕輕觸碰一下就能折斷。
溫平生默默看著,也不去理會謝黎彙報的情況。
他都聽到了,也知道這次的傷害對沈遇打擊有多大,好起來不是一朝一夕,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寬大的病號服在沈遇身上貼著,勾勒出他身形的弧度。沈遇緩慢著呼吸,身上的衣服也一起一伏,隨著身體上下移動。
溫平生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半天過去見屋裡的人呼吸漸趨平穩,身體的起伏也變得規律,這才放輕了腳步小聲走進去。
想碰,又不敢觸碰;想開口,又怕驚擾沈遇。
一舉一動都怕傷害到他,溫平生也 離婚吧
溫平生聽著進了洗手間的人不停的嗆咳嘔吐,自己的指尖也忍不住繃緊。
就隔著一扇門,一個磨砂式的玻璃,裡面的人身影聳動,發出令人心疼的聲響。溫平生的手指撫在門把手上,想拍一拍沈遇的背幫助他,又不敢完全下決心開啟這扇門。
此刻就是前所未有的糾結,相碰不敢碰,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只能離得遠遠的,在他睡著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才敢小心靠近,悄悄看著他。
溫平生小心翼翼,等洗手間的人結束要出來時自己才提前一步退了出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都沒看到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