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的時候,只怕也逃不掉。
她記得清楚,夢裡南國公因勾結三皇子意圖謀/反,這才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富平侯府若是與南國公府不清不楚,又如何撇得清。
更何況封瀛這人本就不講道理,他說殺你便殺你,還要尋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成?他便是這個世界的真理,一切以他的意志行事就可以了。
長公主從前與六皇子可沒什麼交情,趁著剷除三皇子的機會再拔掉一個眼中釘嫡公主,他封瀛何樂而不為。
想起夢裡他不屑地提起長公主奪人丈夫逼人休妻的表情,阮箏抬手捂住了眼。
好像怎麼想,都是難逃一死的結局啊。
阮箏又想哭了,天上的雨稀稀瀝瀝地落了下來,滴在她身上凍得她牙齒不住打顫,卻也把她凍醒了幾分。
事在人為,阮箏為著那一份強烈的求生欲,還是強逼著自己轉過身來,朝那個男人走去。
既是慎親王府的人,那不如出手相救一把,搞不好還能結一份善緣,日後抄家的時候說不準能保她一條小命。更何況這人長得這般好看,死了倒也怪可惜的。
想到這時阮箏一咬牙,快步走回到山洞前。剛才走得急也沒拿燈籠,這會兒天色已暗了下來,她走回去的時候絲毫沒有留意到男人原本緊閉的雙眼已微睜開來。
就在她剛蹲下/身將食盒放在那人身邊時,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阮箏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只得狠狠咬著嘴唇,將那聲驚呼生生地嚥下去。只是終究還是露了一點出來,輕微的嚶嚀聲在夜色裡顯得分外撩人,竟帶了幾絲嬌媚感。不像是害怕,更像是……勾/引。
可她現在除了想保命別的什麼都不想。冷汗從臉頰流下,順著衣領滴落在脖頸處,又癢又麻。想抬手擦又不敢,身子僵直腿卻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顫。偏偏那輕若蚊蠅的哭聲控制不住地從嘴裡溢位,嚇得她愈發用力咬唇,很快便聞到了血腥味。
她今夜不會要死在這裡了吧?她還這般年輕,長得這般美……
頭腦裡一片渾沌,阮箏這會兒整個人亂作了一團。想不好是該開口求饒還是直接跪下,猶豫間那劍許久不曾揮下,她心裡驀得又升起一絲希望。
莫非這人並不打算殺她?
這個念頭一起,阮箏原本如死灰般的小心思又活絡了起來。求生的本能迫使她開口,想要討好對方一二。
“這位……”
聲音一出口她便察覺不對,這天生嬌嫩的嗓子與她現在的裝扮全然不配。於是她輕咳兩聲換了副粗嗓道:“這位壯士,小生無意闖入此地,並非有意冒犯。還望大俠高抬貴手放我歸去。小生定當結草銜環以報大恩。”
在說到最後兩句時,阮箏明顯感覺那劍離自己的皮肉又近了幾分,嚇得她內心瘋狂尖叫,雙手也不受控制地微顫起來。
是哪句話說錯了嗎,這人莫不是要反悔?
阮大小姐灰心到了極致,一想到自己名滿京城的美譽,今日竟是要命喪這荒郊野嶺,甚至有可能花容盡毀,一時間情緒上頭鼻子發酸,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漱漱落下。
起初還只是小聲的地抽泣,到後來越想越難過,哭聲再也難以抑制,夜色裡冷寒的山林間,滿是她嬌弱隱忍的哭聲。
後悔,眼下就是十分後悔。當時若不是存了巴結的心思,若不是想著這人長得這般好看一時鬼迷心竅,這會兒也不會小命不保。
阮箏只顧抹眼淚,沒留意到暗色中那人眉頭微皺,滿臉嫌棄之色毫不掩飾。像是被她哭煩了,他手裡的劍明顯向下沉了一沉,冷聲開口:“閉嘴。”
聲音並不大,卻當即把阮箏嚇得小嘴一閉,哭聲立馬就止住了。
今日怕是逃不過了,既如此阮箏眼下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