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早已經猜到,靈虛子應該是拿過羅家的好處,但是既然羅錦言對羅家的那個女子並不是太過在意,秦珏也就由他去了。不過,羅錦言在夢中認為自己就是那個羅氏女的事,讓秦珏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彆扭,他覺得羅錦言對趙宥的仇怨可能也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惜惜是有心結的,若是萬一有朝一日,羅氏女死了,惜惜會不會認為她也會死掉?
即使她不說出來,強顏做笑,那心裡也肯定會不舒服。
她不舒服,就是他不舒服,也是他們全家都不舒服。
因此,查出羅家把羅氏女藏在通州劉員外家裡時,秦珏就讓趙宥的手下,那個叫路七的守在那裡了,他看人很準,尤其是路七這種閒幫,有的時候,武林高手做不到的事情,閒幫們的野路子往往有效,否則,趙宥手下也不是沒有人,又怎會派了表面上最沒本事的路七過來呢?
秦珏對路七很有信心,他想把羅氏女弄出來,放在羅錦言身邊,讓羅錦言好好看看,她們不是同一個人。
只有這樣,才能放下羅錦言的心結,從那個夢靨之中走出來。
但是他一向聽妻子的話,羅錦言不讓他去做的,他都不會做......所以他才讓和他沒有關係的路七去做。
他把這道符拿給靈虛子,只是忽發奇想,如果李道子所說屬實,李道子只是個精通易經八卦的算命先生,而靈虛子是個真道士。
不過,他一向認為,算命先生知道的事情,真道士卻不一定會知道。
可現在看到靈虛子那一閃即逝的神情,秦珏決定收回之前對他的評價。
靈虛子即使不知道這道符的意義,也知道出處。
秦珏不動聲色,向靈虛子施了一禮:“道長可是認識?”
靈虛子這才把目光從符紙上移開,對秦珏道:“秦大人,若是這道符是在令公子身上發現的,貧道建議秦大人儘快為令公子做場法事。”
“法事?”秦珏差點笑出來,靈虛子在宮中行走,沒有皇帝的應允,即使是宗室也不能請到他來做法事,一場法事做下來,至少上萬兩。
“對,秦大人是聖上器重之人,貧道自是不敢妄言,這道符的確是給小孩子用的,卻不是給像令公子那樣的孩子的,這是用來鎮鬼的,枉死的小鬼。”
枉死的小鬼?
秦珏自幼就在寺廟裡騙吃騙喝,他自是從不信鬼神之說,什麼枉死的小鬼,惜惜之前懷孕兩次,生了三個,別說枉死,就連落胎都沒有過,三月雖然看上去是三個孩子裡最笨的那個,可正因此也是最正常的,小鬼投胎什麼的也和他不沾邊。
真是胡言亂語!
秦珏沒必要對靈虛子虛以委蛇,他的臉色立時沉了下來,冷冷地對靈虛子道:“也好,那在下就按道長所說,做場法事吧。”
話雖如此,可是沒有半絲誠意,而且還帶著嘲諷。
靈虛子能夠混得風生水起,自是有兩把刷子。
他知道秦珏不相信,可是論起根基來,他和秦珏還差得遠,真若是惹惱了秦珏,他可沒有把握能討到便宜。
他瀟灑地揮下拂塵,對秦珏道:“既然令公子未滿週歲,想來就是那位僉事大人了,令公子有聖上恩封,福澤深厚,尋常鬼怪自是不能上身的,秦大人不必介懷。”
心裡卻暗道,好端端的小孩子,身上怎會有這麼一道符,定是沾上小鬼了,被哪位高人給盯上了。
不過,玄一道的人是什麼時候來京城的?他怎麼不知道?這件事還是要查一查。
秦珏沒有和他客套,轉身出宮去了。
可是剛剛走了幾步,他的腦袋裡便嗡的一聲。
怎會沒有枉死的小孩子呢?
不但有,而且還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