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如墨的眼眸跳了一下,如同有兩團火焰蘊在其中,隨時要燃燒起來。
“把若谷叫來。”冰冷的聲音宛若寒冰。
“大爺不用叫上若谷。”羅錦言出聲阻攔,這是後宅之事,她不想讓秦珏參與。且,她留著範婆子還有用處。
沒等秦珏再開口,羅錦言便對夏至道:“其他各處也要查,把查到的人全都盯住。”
夏至應聲而去。
秦珏在屋裡走來走去,這些年裡他嫌麻煩,把明遠堂裡的人壓縮到最小,又把二嬸送來的人扔到針織房,以為這樣就能鐵桶一隻。
他知道門上的範婆子,不是新來的,以前是明遠堂的老人,成親以後,小廝們不便都留在內宅,這才把門上的小廝換成了現在的範婆子。
看出他的怒意,羅錦言眨眨眼睛,這人是感覺自己被愚弄了吧。
看在他剛才剝葡萄的份上,她決定日行一善。
“夏至說她是最近才手頭寬裕,把賭債還上的,說不定就是到了含翠軒以後才開始的。”
沒想到秦珏冷哼一聲:“那是因為她以前沒有這個機會。還是把她交給若谷吧。”
嗯,交給若谷也就沒有活人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這個範婆子查出來,要個死人幹什麼,死人沒有用。
“後宅有後宅的法子,再說還有二嬸呢,有她在,我什麼都不怕。”羅錦言笑嘻嘻地說道。
二嬸?吳氏?
秦珏一時反應不過來,吳氏什麼時候變成給惜惜撐腰的人了?
沒過兩天,就又查出兩個,這兩個全是剛進府的家生子,老子娘在莊子裡就受了吩咐,得知明遠堂裡要人,就把女兒送過去。她們是被選上的,沒被選上的那些人裡,想來更多。
這批人都是通州族裡選上來的,全部都是家生子。
幾天後,羅錦言讓幾個粗壯婆子,押了這三個人去了穀風園。
她提前讓人給吳氏報了信,只說是過來請安,現在九芝衚衕都在說她任性嬌縱、不懂中饋,吳氏那天已經上門夾槍帶棒地“勸說”過了,最近幾天羅錦言連明遠堂都沒有出來,老老實實,吳氏正尋思這事,羅錦言便過來了,吳氏很是意外,她先前沒把羅錦言放在眼裡,可是秦牧叮囑她,羅氏不是好相於的,讓她不要被抓住把柄。
她換了件紫紅色妝花褙子,直到羅錦言來了,她這才由霞嬤嬤攙扶著走了出來。
羅錦言給她行了禮,吳氏便道:“大奶奶那邊的事可處置完了?”
她指的是走水的事。
羅錦言嘴角含笑,恭順地道:“屋子重新粉刷過了,把灶間搬出去了。”
“嗯,大爺剛剛出仕,正是要把精力放在仕途上的時候,你要讓他節制一些。”吳氏說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著羅錦言的神情。
她的這番話說得很難聽,明著是說讓秦珏節制,實際是說羅錦言狐媚不知羞恥,若是一般的新媳婦怕是連上吊的心思都有了,可羅錦言的臉都沒紅一下。
真是個狐媚子。
吳氏咬牙切齒,還好她給秦瑛說的那門親事,只是普通姿色。
她已經把羅氏的嫁妝透露給親家了,就看他們能不能湊出來,有羅氏在那裡比著,她的媳婦如果嫁妝少了,她的臉上也沒有光彩。
“二嬸的教誨侄媳記住了。”羅錦言恭聲說道。
“嗯。”吳氏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正要再說幾句更噁心的,就見羅錦言站起身來,恭敬地向她施了大禮。
“侄媳前幾年才從鄉下來到京城,對於京城的規矩所知甚少,嫁進來以後,更是什麼都不懂,多虧有二嬸掌家,遇到不懂的,侄媳還能問問二嬸。”
吳氏的嘴角流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