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羅錦言瞠目結舌的樣子,秦珏張嘴要笑,可是想起這是孝期,他不能笑得太開心,便乾咳了兩聲,對羅錦言道:“趙予的社論裡寫錯了三個字,趙襄一字未錯。”
不是說趙襄的文采更好,而是趙襄沒有錯字。
羅錦言一本正經地道:“的確是難得,豫哥兒寫的文章都無法直視。”
秦珏繼續幹咳,是嗎?他不知道,改天他要看看那小子寫的東西了。
羅錦言看他裝咳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道:“還好啦,就是容易跑題,東拉西扯的,範先生說他這個年紀,大多還沒有開始學著寫文章,他能寫成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秦珏哼了一聲,道:“胡說,我像豫哥兒這麼大時,沒有人教,我看了幾篇文章就能仿照著寫出來,我的兒子,能和別人一樣嗎?”
羅錦言朝他手背上擰了一把,免得他再自誇下去,問道:“就沒有人提起羅氏女懷孕的事嗎?”
羅氏女當時是懷孕的,即使乾清宮的人沒有活口,可其他人也是知曉的。
秦珏冷笑:“火場裡找到了幾具屍體,挑著個頭差不多的,便當做羅氏女了,原本太醫院還有人說起懷孕的事,可是屍體也有了,還有誰會多說,加之宗室營的人來得太快,虎視耽耽,也就沒有再提了,羅氏女已經死了,連同她腹中的小皇子也一併死了。”
不知為何,羅錦言心中還是一片惻然。
好在羅氏女還活著,如果她死了,也就如同一滴水,在烈日下消失無蹤,就連來時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次日天還沒有亮,秦珏便帶同秦家有官職和誥封的一同進宮哭喪,秦家長房只有三太太去了,四太太則和羅錦言在明遠堂裡看孩子們耍寶。
四太太無聊地道:“唉,戲也不能唱了,曲兒也不能聽了,唉。”
羅錦言道:“萬卷坊裡刻了幾本新的話本,趕明兒讓人拿回來,讓鸚哥兒念給咱們聽。”
四太太笑道:“你那個鸚哥兒可真是個寶貝,同樣的話本子,我讓丫鬟讀來聽,就是不如鸚哥兒念得好聽。”
羅錦言也笑:“四嬸子若是想聽書了,只管打發人來叫她,她娘說書也說得好,外面的人不方便叫進來,她娘倒也無妨的。”
“那趕情兒好,過些日子就是我孃家的老祖宗過壽,這個節碌眼兒上也不能操辦,只能是自家小輩湊在一塊給老祖宗磕磕頭,又不能請戲班子,索性就讓鸚哥兒娘過去說說書,也讓老祖宗高興高興。”四太太笑著說道。
兩人說說笑笑,直到傍晚時分,三太太才從宮裡回來,也顧不上儀態,連喝了幾杯溫茶,這才對羅錦言和四太太說:“宮裡熱鬧著呢,按品階後宮是劉賢妃最高,她在大行皇帝靈前那麼一跪,大長公主就不幹了,說皇家沒人了嗎?怎麼讓個沒有子嗣的妃子在這裡?”
“你們也知道,韓太夫人和高老夫人,再加上昭福縣主,那都是跟著大長公主的,大長公主這麼一說,這些人自是也要幫腔,可憐了劉賢妃,八成還想著給小皇帝做養母呢,如今連跪在大行皇帝靈前都不行了。”
四太太大吃一驚,問道:“宮裡後位空懸,再沒有六夫人在靈前,那大行皇帝......”
三太太呵呵地笑:“還沒登基的小皇帝跪在那裡了,後宮裡的娘娘們,一個都沒讓過來。”
四太太道:“我晚生了些年,沒見過先帝那時的排場,可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唉,新君還沒有登基呢,這宮裡就已經是宗室的了。”
三太太道:“宮裡宮外一樣的,就是尋常百姓家裡,不也這樣?沒有子嗣還能如何?”
羅錦言插嘴進來,問道:“三嬸,您和昭福縣主說話了嗎?”
昭福縣主雖然位份高,但秦沈兩家是通家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