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頭髮落到了凌廣源的臉頰上,冰冰的,癢癢的。
凌廣源整個人一抖,雙眼依然不肯睜開。
“呵——”一道沉悶的吐氣聲傳來,那股陰寒之極的氣息噴到了凌廣源的臉上,凍得凌廣源覺得自己的皮肉都快分離了。
凌廣源疼的滿臉發麻,額頭不斷冒著冷汗,最終,他還是忍耐不了這種痛楚,忍不住睜開眼睛。
一張青白色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距離他不過幾厘米的距離!
她的頭髮很長,臉上全都是暗紅色的血液,隨著她緩緩低下頭,凌廣源甚至能看到她頭上的大坑,血與骨之間,白色的腦漿細細碎碎地摻雜在黑紅色黏膩的頭髮之中,令人又恐懼又範圍。
忽然,那張青白色的臉猛地抬起頭,朝凌廣源撲來——
“啊!!”凌廣源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他渾身是汗,身體痙攣著,劇烈地喘著氣。
老闆娘正在他身邊睡得香甜,原來,剛才凌廣源差點被掐死是個錯覺,因為老闆娘的手壓在他的脖子上,他才做了這樣可怕的噩夢。
凌廣源抬起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望向房內的電子時鐘。
晚上十一點五十五分。
還有五分鐘就十二點了,凌廣源也將迎來他五十歲的生日。
凌廣源怔怔地看著那時鐘,一點也沒有為自己馬上就要過壽而開心。
明明已經從夢中醒來,但身上那股陰寒之氣,絲毫也沒有褪去。
凌廣源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才剛碰到面部的面板,就覺得陣陣刺痛,那種又凍又麻的感覺,令凌廣源不在有自主地倒吸好幾口冷氣。
他有些坐不住了。
經過剛才的夢境,雖然老闆娘此刻躺在旁邊打呼嚕說夢話,但凌廣源卻有了幾分心理陰影。
他忍不住站起身,走進洗手間內,然後偷偷開啟燈,看著鏡子裡頭的自己。
他的臉色就和夢境裡頭的那個女人一樣青白,兩眼無神,眼下的黑眼圈又沉又厚,刻薄的嘴角下垂著,看起來像是個垂死之人。
凌廣源湊近鏡子,仔細看了一下自己的臉,打量了片刻,確認沒有什麼傷口後,他轉過身,上了個廁所,將體內多餘的水分排洩乾淨,然後緩緩地轉過身,開啟水龍頭洗手。
水流出來,粘糊糊地衝過凌廣源的雙手。
正半閉著眼睛的凌廣源一愣,睜開眼一看,便看到水龍頭裡噴出了濃郁的血水,帶著暗紅色的血塊,還有白色的細碎腦漿,全都噴在了他的手上!
凌廣源一驚,忽然覺得面前的鏡子不太對,抬頭一看,便見到一個女人站在鏡子中間,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啊!”凌廣源驚叫一聲,整個人後退一步。
在這一瞬間,“啪”地一聲——停電了。
電燈與電視同一時間斷電,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之中,雲景打了個電話後,便於與墨菲斯一起起身,二人絲毫不受這黑暗的環境影響,像是剩餘黑暗的黑暗者,閒庭信步地在漆黑一片的賓館中行走,他們很快走到了二樓,賓館老闆娘的呼嚕聲清晰地從某間房內傳了出來。
門是開著的,房內只有老闆娘一人。
至於凌廣源……
雲景與墨菲斯下樓,到達一樓後,果然看到凌廣源正站在服務檯前,撫摸著那盆綠色植物。
綠色植物在他的手指下不斷揮舞,恍若活物。
小槐又蠢蠢欲動起來了。
凌廣源也感應到了雲景和墨菲斯的到來,猛地停下動作,轉過頭看雲景與墨菲斯,怨毒的雙眼中,包含審視與警惕,他用怪異的強調道:“你們下來做什麼?”
“下來隨便走走。”雲景一邊往前走一邊道,“你答應我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