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雪帶著茁青快步走出柳樹裡,出來得太急,沒有戴冪籬,她要趕快僱頂轎子。
可是天色太早,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到有拉活的轎子,好不容易才有駕破破爛爛的驢車過來。
主僕二人顧不上挑三撿四,連忙鑽進簡陋的車篷。
好在昨天的那夥閒幫還沒有來,否則被他們撞上,想走都走不了。
“小姐,我們是不是去石......”茁青問道。
她想問是不是去石井衚衕,廖雪搖搖頭,這個時候她人單力孤,千萬不能露出馬腳,若是讓父親的人發現她去了石井衚衕,便能猜到那封信藏在那裡,再說以她現在的身份,說不定連石井衚衕的大門也進不去。
廖家三小姐已經死了,她又是哪位?
“車把式,找間僻靜乾淨的客棧吧。”她笑著說道,聲音悅耳,沒有半絲的慌亂。
車馬式見是兩位美貌女子,早就精神百倍,聽她吩咐了,立刻說聲:“好嘞!”甩起鞭子,向著柳樹裡相反的方向駛去。
別看這輛驢車破舊,走得一點也不慢,很快就在一間客棧前停了下來。
茁青探出身子,四下看了看,轉身對廖雪道:“小姐,這裡沒在大路上,四周果然僻靜。”
廖雪點點頭,讓茁青給了車錢,一主一僕下車出來。
她們剛剛下車,就見從客棧裡走出兩個女子,十七八歲年紀,身材高挑,穿著粗布衣裙,頭髮用手帕包起來,乾淨俐落,一看就是客棧裡的粗使丫鬟。
兩個女子笑盈盈地走過來,一個扶著廖雪,一個扶著茁青,熱情地道:“兩位姑娘遠道而來,風塵僕僕的,快點進去喝碗熱茶。”
這兩人熱情得也太過份了。
廖雪一向自持身份,雖說都是女子,她也不想被人碰觸身子。
她嫌棄地想要掙脫,卻發現扶在她手臂的那隻手如同鐵鉗一般,牢牢地抓著她,而那女子的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胸前。
再看茁青,早已嚇得面如土色。
這兩個女子是什麼人?
搶劫?黑店?
這裡真是搶劫的好地方,放眼望去,除了帶她們來的那輛小驢車,就再也看不到有過路的,是啊,小驢車,明明把她們送過來了,為何還沒有走?
他們是一夥的!
好在還有客棧,客棧門前掛著大紅燈籠,大門敞開,隱隱地還能聽到裡面有說話的聲音。
她張嘴就喊,卻覺胸口一陣刺痛,那柄匕首透過衣裳扎著她的皮肉,只要那女子的手再向前推進一點點,就要刺進去了吧。
她無聲地張開嘴,又無聲閉上。
她聽到那女子壓低聲音說道:“廖三小姐,我家奶奶說了,她身邊一直缺個像你這樣不要臉的人,可惜你命太賤,誰沾上你誰倒黴,所以我家奶奶懶得動你,免得被你坑了,只要你把身上的金銀細軟交出來,咱們就放你一條活路,憑你的姿色,在這京城裡不愁沒有出路,或者你走進這間客棧,就有大把的人搶著給你付房租。”
廖雪大吃一驚,這時抓住茁青的那個女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大聲說道:“哎喲喲,姑娘可算來了,咱們在這裡等了好幾日,姑娘辛苦了,東西給你帶來了。”
這是什麼對什麼啊?
她忽然發現,這兩個看上去比她還年輕的女子,竟然比昨天那些閒幫還要可怕。
“誰是你家奶奶?”她驚恐地問道。
那女子呵呵地笑,一隻手依然用匕首抵著她,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道:“你想知道我家奶奶是誰?你不配。”
她的話音剛落,另一個女子已經俐落地扯下茁青揹著的包袱,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把那個信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