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珏與駱明是老相識了,只是他不願意承認而已。早在羅錦言七歲那年,他和駱明在同一天認識了羅錦言。而且羅錦言只看到了駱明,卻沒有親眼見過他。
駱明是老建明侯的小兒子,年少時因為和李貴妃孃家親戚打架,被老建明侯送去守城門,偶然遇到了羅錦言和七兄弟。幾年後,駱淇在秋圍中拔得頭籌,成為京城勳貴裡最耀眼的人物,駱家也重新走進人們視野,只是駱明生性懶散,任憑侄兒出人頭地,他在西山大營裡依然混日子。
駱明雖然沒有建樹,但他充分繼承了勳貴子弟們所有的特性,吃喝嫖賭無所不精,這讓他在西山大營裡結交了一大堆狐朋狗友,這些人和他本就是一個圈子裡的人,經歷相同,喜好相同,看待事情也相同。
他們看不上武進士出身的韓前楚和尹宸,但是對於和他們同樣出身沈家卻是推崇倍至,何況沈硯還在京城時,沒少讓他們贏錢,他們手頭緊的時候,也沒少花用沈硯的銀子。至於延安伯嘛,雖然也是勳貴,可是直到現在,西山大營裡還流傳著延安伯跑到驍勇侯面前給沈硯告狀的笑話,他們壓根沒把窩窩囊囊的延安伯放在眼裡。
現在驍勇侯在前方打仗,用身家性命保護著京薊安全,延安伯和內閣的那群廢物卻在背後捅刀子,這是想趁著戰亂,拿一等勳貴開刀嗎?
駱明向他們說的時候,抹了一把眼淚:“就我侄子那本事,八成早就讓人看不順眼了,他們整治了驍勇侯府,下一個就要輪到我們建明侯府了,你們也別閒著了,快去求求延安伯世子吧,唉,以後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去他媽的!上次延安伯世子和老子賭錢,還欠著一千兩,讓老子去求他,去他媽的,敢動老子家裡,老子的大朴刀也不是吃素的!”
“延安伯家算個什麼東西,如果不是驍勇侯不在,殿前什麼時候輪到他們家說話了,你們記得吧,從高宗皇帝那會兒直到現在,宗室就沒和他們聯過姻,再看看咱們這些人家,哪家沒和宗室沾親帶故?他們家算個屁!”
......
幾天後,延安伯親自到西山大營,原本是要看練兵,讓西山大營整裝待發,隨時準備守衛京城。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到西山大營後連一杯茶還沒有喝完,外面便鬧起來了,他帶來的人雖然也不是吃素的,但是跟著他在五軍都督府隱忍多年,按理也不會一點就著,可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幾句話就被撩撥起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演變成上百人的群架。
在這個過程中,有十幾個勳貴子弟被打得在地上嚎嚎直叫,延安伯和統領西山大營的江寧來的時候,有兩個已經翻著白眼躺在地上裝死了。
嗯,裝得並不像,一眼就能看出來,可是江寧卻好像看不出來,指著延安伯的鼻子吼道:“伯爺,你過來是幹什麼的?練兵?我看你是要把我們斬盡殺絕!還想調兵,沒有驍勇侯的虎符,就憑你?你算個鳥啊!”
霍英半倚在炕上,聽親隨說起延安伯去了西山大營,他微微一笑,對在家裡侍疾的孫兒霍星說道:“做人最重要是有自知知名,萬不能急功近利且自做聰明。”
霍星垂首:“孫兒受教。”
“既然延安伯去了西山大營,那你能猜出下面會發生什麼事嗎?”霍英問道。
霍星努力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孫兒對武將們的事情瞭解甚少,還請祖父賜教。”
霍英失望地嘆了口氣:“唉,你啊,遇事總不能眼觀全域性,就像是你走出這間屋子,能看到的也只是這個院子,卻不知和你同時走出屋子的那個人,正在聽人彙報院子外面發生的事。”
霍星一愣,臉上微微泛紅,年少時恩師也這樣說過他。
“有時候你看到的只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而非事情的本質,